匀没有勉强。也没有说“反正我都看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这种话。
舒小葵有时候非常欣赏陆匀这点,不咄咄逼人,永远给人留一分退路。
估计也是他爷爷教的好吧。
突然很想认识他爷爷。
“陆匀,你爷爷在德国工作吗?”
“他是这边的大学教授。”
舒小葵:“好厉害啊。”
德国的教授都是终身制的,很多教席是师徒相传的,具有某个title教席的教授非常难,通常是某一领域里的大牛。
“我爷爷刚好也出来了,你要和他聊聊天吗。”
舒小葵一顿紧张,说话都结巴了:“聊,聊天啊,我,我不知道聊什么,要,要么下次?”
陆匀那边又笑起来,笑声在舒小葵耳边引起一阵细微的气流。
“你是不是在耍我。”
陆匀哼笑。
舒小葵:“你给我等着。回来咱们算账。”
陆匀的声音突然变轻了:“怎么算。”
舒小葵哼哼唧唧:“没想好。反正我记住你了,陆匀。”
从来没想过和一个人聊天瞎扯都能扯这么久。
聊到手机都隐隐发烫了,两人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
舒小葵拿上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她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打量着自己。
头发又长了些,都快到肋骨了。侧脸又红又肿,上面还有清晰的巴掌印。
打女人的人渣。
舒小葵在心里又把大千狠狠骂了一遍。
想到大千,原本轻松愉快的心情渐渐变得沉重。
那件事,过去很多年了。她当时去警局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为人出头的结果,那些人真的是人渣,那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
她选择走进警局,也不是为了那个被冤枉的男生,她只是为了那个被欺负的女孩。
没想到真正伤人的人坐了牢,出狱以后心里还记着仇。
那个晚上,大千也在警局吗。
他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记住了她?
现在想想,真的有点后怕。
接下来的寒假,她该怎么过?和大千的恩怨,究竟要怎么解决呢?
*
热水冲刷着身体,让舒小葵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她仔细思考着对策。
当年,是她举报告发,让真正伤人的大千被判了刑,坐了牢。如果她是大千,她会怎么做。
报复?还是伤害?
不管是哪一种,今晚简单的教训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不够的,他们必定会再次找上门来。
报警?
也不行,大千他们毕竟还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报警也无济于事。
但等到实质伤害发生之后再报警,就来不及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尽量避免和他们打交道,不独自出门。明天老爸就回家了,想必他们也不敢上门来堵人。
只是,大千的朋友似乎在找严蔺安的麻烦。今天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大千找不到她,会不会把账都算在严蔺安头上。
凭严蔺安那不肯吃亏的例子,如果双方真杠上了,后果可能会很惨烈。
想到这儿,舒小葵关掉热水,扯了条浴巾裹在身上,拿起手机就想发条短信给严蔺安,提醒他暂时先避开大千那帮人。
拿着手机翻了半天,舒小葵懵了。
有一点她忘了。
她……好像还没有严蔺安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