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后,小娥总是会想,为什么爹爹娘亲不带她们一起走,徒留自己和姐姐在世上。
爹爹和娘亲,还有左氏的其他人,他们都多好呀。
为什么。
为什么!
无论是谁,害了她的父母,害了左氏,她一定要报仇!
哪怕是当朝的太后。
但是两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在掖庭,如何报仇。
在掖庭深锁于宫墙,她们出不去,看不到。
日复一日的枯燥繁重的劳作。
每日每日升起的太阳。
一点一点长大的女孩子。
多年寒冰,凉不了心中的热血。
她们如菟丝花般孱弱,却又如猛虎般潜伏着、等待着。
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机会。
先帝驾崩,新帝继位。
这便是机会。
小娥匍匐在地上。
她们无权无势,那么,就借力打力。
与窦太后有血海深仇的并不止她们。
左圣是梁府属官。
梁氏也为窦氏所灭。
除了梁氏以为,还有宋氏。
宋氏虽灭,然宋贵人孕有一子。
“奴婢母亲曾言,女史大人重情重义。大人一直为清河王殿下做事,不是也念着宋贵人之恩吗。大人又何曾惧死。弑母之仇,清河王殿下又如何能忘。”
白女史看着小娥,“你真当大胆。”
小娥叩首。
“奴婢们愿意效忠清河王殿下。”
院子里静悄悄的,书允和锦霞都在安静的等着结果。
“验的结果如何?”柳姑姑微阖的眼睁开。
“回禀姑姑。这药是治疗风寒所用,然而被人加了东西进去,长此以往,必咳血而亡。”
“姑姑,请姑姑为奴婢做主。”书允哭泣道。
锦霞一惊,“姑姑,奴婢冤枉呀。是书允陷害奴婢。”
“证据在此,你还想抵赖不成。”书允看向锦霞,“你不念姐妹情谊道罢了,何必害人性命。”
柳姑姑冷冷地看向两人。
“白女史到。”两人争执中,只见白女史带着人走来。
“奴婢们叩见女史大人。”
“都起来吧。”白女史的声音一如往日的温和。
“谢女史大人。”众人行礼。
“大人怎么亲自过来了。”柳姑姑上前。
“听说有婢女投毒,我便来看看,宫闱之中居然有如此之事!”
“女史大人息怒,是奴婢管教不严。”
柳姑姑忙跪地请罪。
“你先起来吧。”白女史看着柳姑姑,“下毒之人可曾查清?”
“禀女史大人,书允所言锦霞在她所服药碗中下毒。”
白女史看着锦霞,“你有何话说。”
“奴婢冤枉呀,奴婢没有害书允。奴婢是被陷害的呀。”锦霞不停说道,转头看向书允,“书允,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你,可有人看见了。”
院子里站着的婢女都没有说话。
有一道轻柔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两侧的婢女让出一条路。
一个小小的身影走来。
“回禀女史大人,奴婢看见了。”
小娥从树下走来,站到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