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家丁来照看玄府,和以前一同共生死的人加起来,这玄府有八九十余人。
陆青衣自然是不会住在城外的,他想离她更近些。
因此,他在离丞相府和白贤王府都近的地方,买下了个大户人家闲置的宅。
在皇帝面前,姚乐儿称陆青衣为她的表亲,皇帝自然是会重视的,再加上陆青衣某次入宫时按照苏琴教的方法给两个皇子治好了顽疾,便深得容云霆欢喜。
“陆护法为何拒我送宅?”容云霆边用鼻孔吸着陆青衣带来的五元香,一边问道。
陆青衣站在一旁,微鞠背:“青衣独身一人,惶恐住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胡说!尔乃玄祖之神的护法,又是姚美人的表兄,不算半个国师,也算是皇亲国戚了,朕,如何能怠慢大舅子呀?来!坐!”
陆青衣在皇帝对面坐了下,谢了恩,一旁的姚乐儿便开始泡起了茶。
容云霆一把搂住了身边的姚乐儿,姚乐儿看似倍受宠溺的样子,让陆青衣看了有些许心疼。
“陆护法,你这不要宅邸也不稀罕官爵,难道是想要女人?”容云霆瞧见陆青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陆青衣笑了,他耷拉下眼皮,“不知皇上认为,夺人所爱者,为何居心?”
“那自然是心中有所空虚与缺陷。”容云霆饮了口茶。
陆青衣想了想,轻声道:“妖女鹿氏为我所爱。”
这一下子,容云霆的茶杯差点没拿稳,还被茶水呛的咳嗽,姚乐儿赶忙给容云霆排起背来,又责怪起陆青衣:“皇上,您小心些,表哥你也是的,鹿姐姐明明就是玄女,何来妖女之说?”
“但当朝十年,燃歌都被定义为妖女……”陆青衣看了眼正使着眼色的姚乐儿,双膝跪地两手抱拳,“青衣有一事相求。”
容云霆拿起了灭掉烛火的五元膏,他看着手里这褐色的散发清香的小玩意出了神,半晌:“陆护法先起身,你、我、九弟现在都是一家人了。”
“谢皇上,”陆青衣坐回了榻上,“正如姚美人所言,鹿燃歌本是西域玄女,因出生于长安,东西文化差异,玄女原本正常的出生现象,在这里被当做了妖女降临,这本身就是个误会…”
容云霆拿着五元膏置于鼻孔处,又深吸了口气:“陆护法这东西甚好,朕这半天时间里精神抖擞,步履轻盈!感觉内脏极为舒适。”
“长生散…玄祖正在为皇上日益炼制…”陆青衣懂这狗皇帝的意思。
“也罢,”容云霆起了身,“过两日九弟把他师祖的仙丹也要呈上了,你那边可以的话,动作快点。”
说完,容云霆便转身离去,姚乐儿借送表哥为由留了下来。
“其实你不必如此。”姚乐儿递给了陆青衣一张帕巾,陆青衣起身接了过去。
“你也不必如此,”陆青衣垂着眼皮,用帕巾擦拭着手掌和眉心,“你有服用玄祖的避孕丹么?”
“不用你来提醒,”姚乐儿跟在了陆青衣身后,她拧眉望着从不回头看望自己的他,双眸黯然,“到底是我不记得你了…还是你不记得我了…”
他在宫门前驻了足。
她站在他身后,也驻了足。宫墙内,月光透过头顶的窄道映出了两人的斜影。
她有时觉得那宫墙之间很窄,比不过那宫外宽敞的朱雀街,更比不过那家乡的大漠之径;有时,她又觉得这里太过宽敞寂寥,夜里的御路似乎又宽广地过了头,在这里连呼吸都会有回声。
在这宫内,即便是无人烦扰的夜,哪怕真有个鬼来与她做伴也是欣慰。
他转过身,拧眉望着她:“我们何曾相识过?”
她看着地面,娓娓来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倾于耳边:“只有沉鸢公主能告诉你,烦你替我向她转达一声,家弟的消息好像有着落了。”
陆青衣呆站在原地,不知所云,身后守卫催促着宫门下钥,他疑惑地回过身朝宫门走去,过几日容夕便要献上仙丹,他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