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而且还真是愚蠢的可怜,但是只要在地狱般的学业里挣扎着剥掉几层皮,还能有机会做个合格的淑女。我老实说,那些小孩子至少还是有些优点的。”
“拉克丝,她们没有在说学生的事情,也没有在讨论哪个小可怜虫。你不用把你那套级长的牢骚话翻来覆去的讲。”另外一个女生冒了出来,很显然她和那个叫做拉克丝的姑娘来自同一个一块上洗手间的团体,她用一种很亲昵和拉克丝不乏共同之处的夸张摇晃脚步的姿势走过来,“你来得有点晚,她们刚刚在讨论一些……哲学问题。而不是低年级学生的问题。”
“我不喜欢哲学,汉娜。就像讨厌睡觉铃一样,刺耳的声音。该死的今天又是轮到我摇铃。这意味着什么!挨个儿到那些小家伙的床边劝她们睡觉,而她们非要等精疲力竭之后,才肯安静一刻钟!”拉克丝沮丧的嘟囔着。
汉娜怜惜的晃晃脑袋:“我劝你在晚祷告后去睡一会儿,等到你要摇铃的时间到了,我会把你叫醒的。”
“小玛丽,你睡觉老实吗?”拉克丝望向苏,“我建议你老实一点。按时上床睡觉是必须在学校里培养的一种好习惯。所以等你听到铃声‘叮当~叮当’作响的时候别犹豫,到床上安静的躺下,这样你才能获得足够的精力化茧成蝶。”
“……”苏已经懒得辩驳自己年纪的问题了,她明白有时候迁就一下就能避开很多麻烦,于是就胡乱点头让拉克丝和汉娜心满意足的赶快离开。她放眼望去,只觉得满目都是叽叽喳喳如麻雀如鸽子般的女孩子,她们虽然穿着同样的衣服,却用鲜明的姿势和语调告诉别人,她们是有多么截然不同。
浪博恩以及和它有关的人实在太普通了,它的主人它的邻居还有它的朋友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人,以至于苏突然觉得自己暮然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对那些新认识的人有了难以招架的感觉。那些精力充沛各式各样的未成年人——浪博恩只有区区五个品种,而这里才能真正称得上琳琅满目种类齐全。苏有难以言喻的挫折感,尤其是在她还处于对她们目不暇接的状态的时候,她们已经在她没留神的情况下挨个儿把她检视过了,兴许还在一起做了些简短的摘要批注。
“小个子”,“爱说教”,“一本正经的小大人”,“还不知道到底乖不乖好不好相处”种种种种可以想象的词句。被一群小毛头视作小毛头的感觉,就好比听一个小学生讲他过去的故事——“我年轻的时候……”,这种荒谬滑稽的感觉真是让人沮丧透顶。
想要被人仰视被人敬佩的妄想似乎也随同学业制霸的梦想一道归为虚无。修道院学校的女学生们都是麻雀,可苏也认识到自己并不是老鹰,毫无殊色也不会让人肃然起敬沉默致意——实际上自己说不定也不过是只麻雀,两百年后更习惯都市光污染和噪音的最乏味的那一种。
皮埃尔先生好像问了学生助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天色。修道院已经敲过了下午三点的钟声了,四点钟还差一些,但现在已经属于黄昏的统治区域了,天色很快就会暗下来,是时候让大家回去了。皮埃尔先生做了一个手势让一同带队的老师把学生们聚集起来。
“回去以后把你们本子里夹着的那些叶子都充分弄干。已经搞清楚名字的那些标注好名称贴在白纸上,不认识的那些大家可以相互讨论一下,下次上课的时候,我们或许看看有没有搞到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噢。”不知道旁边的哪个孩子兴奋的短促的喊了一声,苏听着觉得很像是基蒂的声音,在野地里边跑边学把头发和裙子搞得一团糟看起来出乎意料的合她的胃口。
“我饿了。”这一声抱怨明确的出自于莉迪亚。她看起来脸色也非常红润自在,但是在她的胃口——货真价实的胃口面前,任何事情都要让步。刚才玩的那些愉快的游戏已经不能吸引她短暂又善变的注意力了。
“我真的饿坏了。”她一心一意的摸着肚子,对旁边的一个小女孩抱怨道。看,莉迪亚也交到了新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阿姨的葬礼全部结束了,此刻她应该有权享受永远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