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白大陆,极南栖凤崖,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自东方飞来,落在崖上的梧桐林中。
墨绿衣袍已经破残不堪,腰腹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鲜红的血咕咕的从伤口流出,将横抱着他的人那身雪白道袍给染成刺目的红。
“呵……要杀,便快些动手给个痛快……”
毒瘴林的那一场大围剿到最后,他想要的就只有与那些人同归于尽,在要引爆神魂内丹的时候,这人却突然出现,强行撕碎他镇压的神识里,掏出他即将爆裂的内丹,将他重伤,却又带着他不眠不休的跑了整整一个多月。
从西岭的毒瘴林到极南的栖凤崖,一路上躲开了一波又一波追杀他的修士,所有灵器法宝耗尽,灵丹灵酒用尽,召唤物都被那些修士全部砍杀尽,却一直没有将他放开,男人那张绝美出尘的脸,依然带着执着和坚定。
这个人在执着什么,坚定着什么?
没有回话,抱着迟寒的双手微微收紧,继续沿着狭窄的山道往上跑,直到来到顶峰的断崖处,才停了下来,这里已经是大陆极南最高的地方。
“会好的。”
低声轻说着,轻轻将怀里的人放下,一手扶着他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霁初低头看着迟寒,剑眉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迟寒虽然是个毒医,但好歹医术不差,他自知自己已经是强弓之末,因为不只身上的伤,还有他的经脉都被震碎,丹田里的内丹也已经被掏出,如今只是霁初强行打进他体耐的十二道真元之气封住命脉,吊着一口的气罢了。
“好?呵呵,我哪里好了……道长,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不然,我就算变成了厉鬼,我也要让你日日不得安宁。”
他不甘心,他没有错,为何所有的人都说他是邪门歪道,离经叛道,诬陷他堕入魔道。
他就算修习毒经,也是行医者本分的,从没有想过要害人,可为何那些人要这般逼他,如今这双原本该是救人的手已经是沾满了粘稠腥臭的血,脏了,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
“嗯。”
霁初目光幽深的看着他,抬手轻轻的擦去他嘴角的血迹,修长如白玉般的指轻轻的撩起他被血迹粘黏在脸颊的发丝,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对待着易碎的珍宝。
嗤的一笑,迟寒的嘴角微微勾起浅浅的弧度,这么简单的动作就好像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就连气息都弱了几分。
好累,他真的好累了……再也没有力气了,活着,真的太苦……
刚刚的一笑,就好似是死前回光返照,那双黝黑的眸子渐渐变得黯淡灰浊,迷蒙之间,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飘过,是红色的,一片、两片、三片……是花瓣吗?
花满林,他想回去……那里有师傅,师姐和师兄……可,再也回不去了……
“迟寒,我……你……”
什么?
他听不清了……
眼睛缓缓的闭上,在迟寒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他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落在他的唇上,温温的,软软的,带着淡淡的清冷莲香……
倏然,后方传来吆喝声和脚步声,霁初剑眉皱起,将怀里表情安详如熟睡的人抱起,淡色的双唇快速喃念出一段奇异古怪的咒文。
然后,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染血的衣袍翻飞,一对火红的翅膀从他身后展开,如展翅的凤凰,翅膀裹住两人,化为一个巨大的火球,掉下玄白大陆最高最深的栖凤涯。
……
轻柔的微风吹过,吹动着枝头花枝轻晃,飘落点点淡红,山坡的树下躺着一个穿着嫩绿小衫的男孩,发上衣上沾满了草屑,显得非常狼狈。
痛,身体在叫嚣着痛,脑袋也像是快要撕裂……明明,他已经死了,怎么会觉得痛?
如小扇子般的羽睫微微动了动,在迟寒要睁开眼睛时,一阵大吼大叫的声音在耳边炸起。
“哼,就凭你一个连凝气都做不到的,也想要进入仙医门……”
是谁?好吵,是那些人又追来了吗?猛地睁大眼睛,就见一个小孩抬起脚就踹向他,迟寒目光一凛,想要凝聚灵力去抵挡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体内居然空荡荡的,对了,他的内丹已经被掏出,怎么可能还有灵力。
一抬手,用手臂挡住了对方踹来的脚,然后狠狠用力一推,那小孩完全没有设防就被推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迟寒,你居然敢……”
强忍着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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