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姑爷想问就去找二公子吧。”
人是玉白背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最清楚。
但眼下不知玉白去处,李清思就在前院,自己必须比她先找到阿诗玥才能逼迫她把解药交出来。
暂时放下去找玉白的念头,李沅问莫竹:“那个人被安置在哪儿了?”
莫竹想了想,“在客房院里,紫鹃在那里照看着呢。”
问清楚后,李沅叮嘱莫竹照顾好玉容卿,匆忙赶去了客房院,果然如愿找到了莫名失踪的阿诗玥。
一方面生气李清思手段阴毒,竟然干出下毒谋害这样肮脏的把戏,一方面又心疼玉容卿,因为他从前做过的事而受到牵连。
既然是李清思先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李沅推门走到阿诗玥床前,奉了玉容卿的命令前来照看他的人悉数退下,只留二人在屋中。李沅看着这位驸马爷,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大姐夫,心底没有泛起丝毫的波澜。
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即便死在自己的手上,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这样想着,李沅一把将阿诗玥从床上拽了起来,因为身体被人突然移动,阿诗玥喘息未定,惊慌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异地,更是慌乱不已。
还没等他弄明白自己怎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李沅就点了他的哑穴,拽着他的手腕往外走。
一边走,李沅冷冷地说:“李清思给我的娘子下了毒虫,如果她愿意为了你把解药交出来,我们尚且还能商谈,如果她执迷不悟,那你们夫妻两人都别想活着走出徐州。”
“哑巴”是无法泄密的,李沅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没见识过人心险恶的小王子哪里独自应付过这种场面,李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狠毒直吓得阿诗玥眼泪汪汪。
他只是随娘子一起来徐州寻亲而已,怎么会闹到如今这个局面?
来到前厅对峙,李沅一手捏着阿诗玥的手腕,力气大的很,即便阿诗玥是个男人,也没有足够的力气能对抗李沅,更别说从他手底下挣脱了。
李清思看到阿诗玥的时候明显眼神中多了些许喜悦,但当她的视线向下落在阿诗玥脖子上的时候,脸色很快就阴沉下来。
李沅的另一只手就捏在阿诗玥脖子上,习武之人手上有分寸,现在还是安全的,但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李沅,你果然狠毒。”李清思原本就对李沅没有多少好感,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更是对李沅没有好脸色。
“我已经退了很多步,你最好识趣些把解药交出来,不然,他就得死在这儿。”李沅不与她聊废话,手下捏着阿诗玥的命脉,谈判也有底气。
“你少用他来威胁我!”李清思有些气急败坏,她此行本是为了母后和弟弟报仇,却反被李沅算计了。
见她没有要好好谈的意思,李沅手上加重了力气,阿诗玥瞬间就脸色青紫。
“等等!”李清思再厌恶李沅也不敢拿阿诗玥的性命开玩笑,在怀里掏了一会,掏出一个药瓶子扔给李沅身旁的萧成,又警惕地盯着李沅,沉声警告他,“你要是伤了他,今天我们就鱼死网破。”
解药到手,李沅松了手上的力气,阿诗玥急促的呼吸着,还咳嗽了两声,若不是有李沅挡着,李清思直想上去扶他。
李沅看了一眼萧成手上的药,同李清思说:“你要是骗我,他的命就没了。”
被人好一番折磨,又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阿诗玥就只能哭,清秀的小脸被泪水打湿,看着可怜又惹人疼。
爱人被别人捏住命脉,李清思心里也极度煎熬,她只是想教训李沅而已,从没想到会把阿诗卷进来。
“我身上就带着这一瓶药,你若是不相信我,干脆把我们夫妻二人都杀了。”李清思没了耐心,只想快点把阿诗玥拉到自己身边,确保他的安全。
得了李沅的授意,萧成带了药去内院给玉容卿吃。
温水冲了解药下肚,胸口的闷痛没过一会儿便减轻了不少,玉容卿松了一口气,萧成也跟着放心下来,回去复命。
双方对峙,屋内静谧。
萧成进屋来报:“药有用。”
李沅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阿诗玥扔给她。李清思带来的家仆上手替阿诗玥解了哑穴,他开口第一句话:“你来徐州不是寻亲吗,为什么要下药毒害人呢?”
被当着这么多人质问,李清思面子上很过不去,但也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为了带着阿诗随她一路游历北梁,本是来向李沅寻仇,却骗他说是寻亲。
“事情很复杂,我回去再跟你解释。”李清思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拉着他的手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阿诗玥却闷着头不乐意。
“不行,都差点闹出人命了,今天不把这个事情解决,我就跟你没完!”
阿诗玥长得清秀,情绪激动说起话来也是小声的,没有大声到吼出来,即便生气也没有一点威慑力。
李沅看不得两位不速之客“打情骂俏”,正要送客之时,门外走来了刚刚服下解药的玉容卿,看着屋里站着两位陌生人,有些愕然。
玉容卿看向李沅,问:“这两位是?”
“不认识。”李沅与李清思异口同声,齐齐扭过头去,谁都不想多看对方一眼。
玉容卿不经意间与阿诗玥对视,觉得这个男子还挺可爱,年纪好像跟她差不多大,便问他:“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呀?你睡了好一会儿,有没有饿?我叫人给你煮点东西吃吧。”
“不行!”
“不用!”
李沅又与李清思异口同声。
阿诗玥不由得白了他们两眼,欢喜地走到玉容卿身边,“对不起,是我家娘子做的不对,大老远过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哼。”李清思很不赞同阿诗玥的话,却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他。
“没事,事情还没弄明白呢,其中一定有误会。”玉容卿请他去侧厅坐一会,吩咐了下人去做点吃的过来。
四人在侧厅坐着,李沅和李清思互相看不顺眼,倒是玉容卿和阿诗玥很聊得来,三两句便聊成了好友,还撮合着李沅跟李清思多说句话。
玉容卿好声好气同李沅道:“原本三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你们两个谁都不说话,都在心里指责对方,误会不就越闹越大了。”
阿诗玥也附和着在李清思耳边说:“咱们大老远跑过来,难道是为了结仇吗?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劝说了好一会儿,连饭都坐在一起吃完了,李沅不忍心让玉容卿为自己担心,终于对李清思开了口。
“前太后和宁王的事的确有我参与,但若说将罪责全怪在我身上,实在言过其实。”
李清思依旧扭着头不想看他:“难道你想说是当今皇上做的?皇上他是我看着长起来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那李耀呢,他也是你的弟弟,你懂他吗?”
说到李耀,李清思慢慢沉默了。
从李沅和玉容卿的描述中,李清思得知了她不在京城的这一段时间,京城中发生了多大的变故,父皇病逝、李怀安登基、李耀谋反被流放、李仲伟对母后的不信任而失望,自请前去边疆。
从使官手中传来的一道简单的圣旨,在李清思耳中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对李沅和玉容卿而言,确是实打实经历过的岁月,甚至差点葬身其中。
皇族李家的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有自己的打算,各自为战,李清思并不置身其中,也就不了解争权夺利的为难之处。
李沅不求李清思能理解多少,能原谅他什么,他一点也不在乎一个外人对他的态度,他只是想让同坐在这屋里的玉容卿放心而已。
发生在母后和弟弟的事怪李沅,又不完全怪李沅。李清思叹了一口气,混乱的思绪难以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