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真抽开抽屉,摸到小方块拿在眼底才发觉不对,这个是苏素给她当样本的磁带,之前那个,她记得……
“忘记收在哪里了,你随便坐,我找找,”荀真说,说完意识到苏素看不见,她转头,“我帮你拿……”
苏素的盲人杖在地上轻点,遇见阻碍物,她轻轻试探了两下,最后安稳坐上了荀真的床脚,“什么?”
“没。”荀真合住嘴,返身在桌上上翻来覆去的找,磁带大半个月前就到,她说不清是私心还是其他,总之就是忘了塞去哪了,找到她耳颈微红。
苏素像只小狗,懵懂的侧头,问:“怎么了?”
盲人的眼也有重量吗?压得耳颈沉重酥麻,荀真慌乱的拂倒一桌子物什。
“既然……”苏素站起来,“那我先回去吧。”
荀真一愣,“行。”
下了楼,苏素要用电话。
“喂,潇哥,收到了吗?”
荀真用鸡毛掸子轻扫货架,从林立的货物间隙里观察苏素,眼神轻的像一缕烟。
苏素蹙眉又抿唇,长指缠着电话线,指尖用力到发白。
看来电话的那头不是个好消息,荀真适时出现,询问怎么了?
苏素摇头,失落的说,“我回去了。”
片场的日子如流水,从指尖溜走都没感觉,四月的时候厚棉袄已经脱下了,韩旭和林柯今天有对手戏,晚上是场重头戏,大家都在准备拍这场大夜。
成凯从上次之后又来骚扰过几次荀真,荀真对他非打即骂,传得周围人都知道了,苏素和荀真混熟了,她又来了一次,也是要磁带,荀真说没找到,其实前几天晚上就在枕头底下发现了。
苏素:“那你能把之前那个还我吗?”
荀真:“还你,你要寄走?”
苏素说:“是……”
荀真去把磁带拿下来,问:“前拿到了吗?”
苏素摇头:“声音……已经不值钱了。”
荀真看着她,把手提到半空,“给你。”
苏素小心翼翼的捧住荀真的手,拿走上面的磁带,掌心一空,那种依托失重,连心里也空了一团。
“还有其他的吗?”荀真问。
苏素侧头,“嗯?”
“磁带,我好奇想听听。”荀真说。
于是苏素第二天带了许多了,全是录满的,陪着荀真一起听,直到深夜。
苏素没有留宿的理由,夜色里也要回自己的出租屋。
夜露寒凉,荀真站在门口,拢紧毛衣外套,声音很轻:“天黑了。”
苏素:“我本来也看不见。”
荀真拉下卷闸门,“我送你。”
苏素沉默,卷闸门的声音在黑夜里刺耳而突兀。
“不用了!”苏素的声音有一丝尖利,她说,“不用了。”
荀真不再动作,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看着她走远,直到尖叫声响起。
林柯抱着录音机,在林秉然面前比划了一下,“我玩了快两个多月了,真要给摔了?这可是三十年前的古董啊。”
林秉然卷着台词本,一下敲在林柯的额头,“剧本就是这样写的。”
林柯搡了一把林秉然,手和她的手在空中要么打来打去,要么你牵我,我拉你,就连谁的手背要放在最上面都能玩一阵子。
叠叠乐玩到一半,有人来叫制片,林秉然才起身离开化妆间去忙。
林柯笑着仰躺在椅子上,等了会就捏着剧本去找韩旭过戏了。
拳脚相交,她被韩旭毫不留情薅到防摔垫上,“啊!”
导演助理狂笑:“哈哈哈,一会正式拍摄的时候不能叫得这么干巴巴喔。”
再来一次,林柯喊得极其惊惧而夸张,把韩旭吓到了,“雾草,你见鬼了?”
“你不就是鬼?”林柯翻个白眼。
韩旭:“……你都敢冲我翻白眼了?”
林柯心情好,路涂上午来消息,那个饮品代言谈下来了,现在四月份,再有两个月正好就……再有两个月……
“靠,”林柯摔在软垫上,骨碌爬起来,愣愣说,“我生日好像到了!”
说完,林柯又翻出手机看日历,她的生日就是明天。
韩旭翻白眼:“这么忙,你还想过生日啊?晚上的盒饭加个鸡腿凑合吧。”
林柯啃了啃手指甲,失落嗫嚅,“喔……”
恰好最后一线天光走到尽头,弄堂口林秉然出现了,林柯原本以为林秉然会戴着寿星帽子,推着蛋糕车身边是拥簇着全都捧着鲜花的工作人员来给她唱生日歌,结果这厮急匆匆的,攥着剧本,说,“对戏吧,今天这场戏只怕够呛。”
林柯一脸期翼的看着林秉然,欲言又止。
林秉然今天端着制片的架子,指指点点一通,转到林柯面前,她鼻子冻的有点红了,问:“还愣着干什么?”
林柯瘪嘴,天气回暖了但穿两件薄衫还是有点冷,林柯看看林秉然日渐空荡的衣服下摆消了气,心想晚上再找林秉然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