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数场雨而来的,还有朝廷拨下来的第二批粮食。
雨是下了几场,看着天色,雨水天气会持续十多日,旱灾算是彻底过去了。可这遣返灾民回原籍的事,怕是很棘手。
灾民逃难而来,家中和村子附近一切可吃的早就被吃了个精光。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了,回家老老实实种地,也要等来年秋收才有粮食吃,这一年多没粮食的日子可怎么过。
所以就算旱灾已经过去,大部分灾民依然呆在粥厂不肯离去,至少留在这里每天还能有粥填肚子。
知州大人原本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之前施粥活动已经把官仓里的粮食施得没剩多少了,城中粮食铺子的粮食也收缴了,各个大户也没多余的粮食继续捐出来。若把自己手中的粮食分给灾民,打发他们回乡,数量又显然不够。
难不成要用强硬手段赶回去?
旱灾时对灾民绝对不能来硬的,一来是会引起灾民的反弹,二来上头一定会怪罪,这两条路哪条都没好果子吃。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旱灾已解除,上头除了拨过一次款粮和来年的种子和减免来年的赋税外,并无其他举动。这气候也好了,总不能任由灾民继续呆着。
正当知州大人焦头烂额之际,朝廷第二批粮草安全的抵达了成都。且数量不小,加上州府里原有的粮食,正好够分量分给灾民们做口粮。知州大人看着那一车车粮食心花怒放,当即便运到粥厂去,按人头平均分了,才把盘亘了月余的灾民打发回了原籍。
这下,灾民问题彻底得到了解决,不光是做官们的松了口气,城中所有的百姓亦是放心了。大家都怕灾民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闹起来吃亏的还是小老百姓。
至于朝廷为何第一次拨粮量少,第二次量大,且第二次拨粮来得无声无息,知州大人事先都不知情。小宁和大牛二人的私塾先生是这么解释的:能做到知州这个官职的,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若此次旱灾一开始,朝廷便立马拨了粮食款项,知州大人定然不会像如本次这般,努力组织城中各方力量自救,反而会把一切希望寄托于朝廷上。
而且,若本地的官员贪污风气蔚然成风,恐怕会拨多少吞多少,又转头向朝廷哭穷。最后救灾倒没救成,全部落入了贪官的腰包。
第一次拨粮数目少,便是表明朝廷的了态度,知州大人定会竭尽全力自救。一来可以检验出成都府的知州水平如何,二来也能减轻朝廷的压力。至于第二次拨款嘛,却是朝廷对于知州大人的嘉奖了。
冉樱听后恍然大悟,如此看来,现任的知州还算不错的。其实成都平原的村子虽遭了灾,但每家每户还有存粮,算不上是真正的灾民。只有周边无甚水利建设,且又贫穷得无存粮的村子才是真正遭了灾。如果知州一开始就采取强硬态度赶回去,或者置之不理,饿的奄奄一息的灾民能闯进城的几率实在很低。就算捅出事来,朝中有大树罩着瞒着,把责任全都推到灾民们的头上,实在没必要劳心劳力的管灾民们的死活。
这任知州虽说不是两袖清风,但做派却很端正,遇事也能顾及灾民们的死活和城内百姓的安全,确实能称得上是个好官了。
好在平原上的村子基本上没受什么影响,所以成都周边的农业经济也没受到重创。半个月后,灾民们陆陆续续回乡。城内百姓的生活回归了正常轨道,成都与各个城市间的贸易亦是恢复了,整个城市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冉樱关了一个多月的铺子也终于可以开门迎客,第一天两家店的生意火爆,坐无虚席。这情景直把冉樱瞧得笑得合不拢嘴。
城中的老百姓们刚挨过旱灾,想起那段日子,众人都不由得直摇头。当初不知这旱情会持续多久,便拼命存粮。又生怕旱情要持续个几年,存好后每顿又不敢多吃,连菜肉都舍不得买,天天喝着稀粥嚼着咸菜度日。连着吃了一个多月,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知州大人端了倒买倒卖粮食的铺子后,又没收了粮商们非法获利的银子。对着账册挨家挨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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