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事还需从头说起。
五百年前,我是昆仑山神,独霸西域沧海,三荒六界不着边际,玉帝不管冥王不愁。每天对酒当歌吟诗作画,对影邀月翩翩起舞,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我本以为生活会永远这么过下去,直到某天一个黑衣男从天而降。
“你是山神?”来者居高临下望着我,俊逸的眉毛斜飞入鬓。
“不才,正是在下。”我很多年没见过外人,如今难得见到一个这么俊的,禁不住多看两眼。
“那好,你给我看着,别让他跑了。”他从身后拎出一个陷入昏睡的男子,浑身金甲,看起来非富即贵。
“您这是绑票?”我皱眉,昆仑乃圣洁之地,可不是什么黑市。
“不。”黑衣男闻声抬头。
“我这是诛仙。”他微微一笑,瞳孔如血腥红,火焰静静燃烧在眉间。
“你是魔?!”我花容失色尖声大叫。
“不。”他笑容更深,一口白牙森森亮的惊人。
“我是魔的祖先。”他将那金甲男重重丢到洞里。
黑衣男制造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屏障,将沉睡的黄金男关在里面。
“好好给我看着。”他吩咐我,“不要让他出来。”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我诧异极了,“这可是犯罪!”
哈哈哈!黑衣男闻言仰天大笑,锦袍像罂粟一般在风中张牙舞爪。
“你且试试看。”他丢下这一句,扬长而去。
我站在云端,遥望他渐远渐消的背影,心头涌上有一丝惆怅——什么是酷毙有型言简意赅?这就是写真啊妹子!
世界重新归为平静,我又恢复了以前孤影形单的生活。
唱唱歌,跳跳舞,偶尔去洞里看看那个在茧里沉睡的男子——虽然他没有黑衣男好看。
——什么?妹子你说去报案?开玩笑!那黑衣男刚一露面,我就知道他的法力远在我之上,搞不好连玉帝都要礼让三分,作为一个历经万年沧桑拥有丰富历练的老神仙,怎可能无端端将不知名祸事揽上身?我不知神秘黑衣男的身份,也不想知道,所以一直不闻不问,将来就算那囚徒被人发现,我也只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从头到尾不曾参与半分。
装糊涂,那可是一门必须的生存学问呐。
五百年后那黑衣男又跑回来了,一身风尘,神色疲惫。
“你还在这儿?”他看见我,略微吃惊,“从未曾出过昆仑?”
“昆仑是我家,我不爱它谁爱它?”我朝他故作威严的点头,心里有点害怕他又抓了个什么人。
“哼。”他冷笑,眯起一双*的凤眼。
五百年不见,他出落的越发英俊彪悍,我甚至能透过锦袍感觉那微微凸起的古铜色胸肌——咕嘟,我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
“老玻璃!”他立刻厌恶的推开我,转身拂袖而去。
“不要这样!”我在后头小步追着,懊恼又哀怨,“我只是一个奔放的文艺男中年而已!”
我跟着黑衣男一路小跑进玄冥洞,眼看着他打破魔茧,一拳把还在呼呼大睡的金甲男砸向天边。
“您这是收到赎金了?”我躲在一块大石后偷看——这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让金甲男看见我的脸。
“是,所以把他踢回去了。”黑衣男皱起眉头,神情暴虐,“一看天庭的人就心烦,虚情假意,都他妈是混蛋。”
“哦~~~~你失恋了!”我跳出大石,一针见血指出他的失态,“快告诉我!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抛弃了?来来来,大叔给你温暖和关怀……”
“啪!”我的嘴巴忽然被法术封住,怎么使劲也张不开。
后来我以哑巴的身份,陪着黑衣男在昆仑住了挺长一段时间。看得出,归来后的黑衣男法力大不如以前,想必他一定遭遇了什么磨难。他总是独自呆着,对我不理不睬,也甚少外出。但我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即使天才们都需要独立空间,但一个人住太久,总是会想找个能聊天说话的伴,我可是过来人呐。
某天我从山顶采了露水回来,打算泡壶好茶请黑衣男喝,不想半路上被一个仙子拦住了。
“请问仙君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红艳艳的脸蛋和衣衫一个颜色,朝霞般绚烂。
“没有。”我抬头望天,睁眼说瞎话,“从来不曾。”
“怎么会呢?”仙子脸上满是失望和懊恼,“二郎神明明说他在这里!”
“您再仔细想想。”她焦虑地看着我,“他脾气不好,但长的挺好看的。””
“绝对没有。”我庄重而严肃的打断她,“昆仑这么多年来只住了我一个山神,再也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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