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走了好久,我逛的有点累了,但这时离孩子们午休结束还有半个小时,我们就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刚刚逛院子的时候说了太多话,我们都有些口干舌燥,所以刚坐下来时,我们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自己的水,也是这样安静下来后,我想到了孟染。
许星朗几乎是在我情绪变化的下一秒就注意到了我的异常,
“你怎么了?”
“那个孟染…”
两句话同时说出,这就很巧,他关心我的时候,刚好是我想和他说话的时候。
我看着许星朗,他没再多说,耐心地等着我的下文。
“你认识孟染吗,就是那个坐着轮椅的小女孩?”今天的孩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坐轮椅,我觉得,许星朗应该是有印象的。
果然,许星朗点点头,“认识,我经常带这个班的孩子玩,也带她玩过,她怎么了?”
原来他们还是分班的,许星朗经常带他们玩,肯定了解的比我多。
但我又怕是我想多了,所以我没有选择直接说,而是旁敲侧击,“那你和她玩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的地方?”
许星朗偏眸仔细想了一下,“她的性格有点内向,甚至可以说有点孤僻,不会主动理人,但是如果有人跟她说话,她话也不少。”
“就没有一点异常的举动吗?”
许星朗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有点紧张,正色道:“她对你做什么了?”
我忙解释着,“没有没有,她没对我做什么,就是…”
我一脸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有点蔫,“我就是觉得,她好像很…怕我,但是她之前又很愿意亲近我…”
许星朗微微皱了皱眉。
我索性把上午发生的所有事都和他说了一遍。
许星朗听完后若有所思,“在我的印象里,她没这样对待过其他人,每次大家和她说话,她态度都不错。”
意思就是说,她只对我这样。
“所以,会不会真的是因为我比较像之前虐待过她的人呢?”我一脸郁闷。
许星朗见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可她这个样子,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么自责。”
是,她变成这个模样确实不是我造成的,但是她今天回忆起了之前不好的经历,是我不小心搞的。
许星朗看我一直在精神内耗,主动坐了过来,在我疑惑的眼神中对我说道:“肩膀借你靠。”
我犹豫再三,还是靠了上去,闭上眼睛,缓和着自己,想象着,这是我妈妈的臂膀。
许星朗没有再多说,只是静静地陪着我,给足了我安静的空间,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我们都沉默了片刻后,我喃喃自语道:“之前是我不知道,不知者不怪,现在我知道了,我离她远点就好了,对吧?”
难过难过行了,太久就矫情了,讨人厌,不可取不可取。
后半句我没说出来,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很小声,许星朗也能听到。
“对。”他很温柔地回答着我。
待我睁开眼,我已经想通了。
我从许星朗的肩膀上起来,揉了揉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兄弟!”
就这么一句话,我明显看到刚刚脸上还有点欣喜甚至还有一丝丝甜蜜的许星朗僵住了,紧接着他不可思议道:“兄弟?”
“是啊…”
“你把我当兄弟?”他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我这就是一口头语。”
我是想过把你当兄弟,不过我这心思有点不纯,不好意思骗你。
“所以你没把我当兄弟?”许星朗的语气突然充满欣喜和期待。
我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现实情况还处在待定状态中。
“那你把我当什么?”
我想了想,“朋友。”
“只是朋友吗?”
目前是这样…
我心里的话还说没说完,我就注意到我面前多了一片阴影。
许星朗在我没注意的时候走到了我面前,我们俩之间,是他伸手就能把我捞进怀里的距离。
这也给了我再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眼睛的机会,然而,这一次,他的眼睛里多了一团火,还涌动着我能看懂却又不敢看懂的情绪,他深深地盯着我,盯的我浑身发烫。
我鼓起勇气和他对视,结果没到十秒,我先坚持不住了,毕竟,已经确定的有好感的是我,不是人家。
我瞟向别处,后退半步,面色淡然,“好朋友。”
许星朗像是确认过了什么,明显开心了不少,似乎很满意他得到的结果。
与此同时,我这个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什么事都想问个清清楚楚的毛病又来了,我还在纠结问不问,如果问的话,要问什么,问他刚才什么意思,他在满意什么,他那什么眼神……
我的腹稿还没打完,我们俩定的闹钟就响了,嗯,同时响的,声倍儿大。
“走吧,孩子们该醒了。”许星朗很自然地拉过我的手腕,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话题一岔过去,我也就不想问了,乖乖地跟着他走。
这一次,他没有牵着我。
但我还是看到了他伸出又收回的手,心里某种情感的芽苗开始长大。
我们来到了教室,小朋友已经站好了。
刚睡醒的小盆友都有点呆呆的,我刚睡醒也是这个样子,恨不得问自己几百遍,“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有老师带他们伸展伸展身体,大家也都醒的差不多了。
下午的活动和上午不太一样,上午偏静态,下午就比较偏动态。
可以活动的小孩子在一个屋子,会玩些老鹰捉小鸡,丢手绢之类的游戏,活动有障碍的孩子就在另一个屋子里捏一捏粘土,玩一玩过家家。
我和许星朗在两个屋子之间来回地窜,太阳快要落山时,我们才离开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