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迎着闪烁的火花,他身上花花绿绿的颜色和不停涌出绿水使我确认了他的身份,没有错,正是那具刚刚正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死尸。
虽然这具尸体现在面向着我,但是天太黑了,走廊一片黑暗,如果不是那星星点点的火花,恐怕我都不会知道是什么物体正在接近我。
此种情景已经大大的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现在的我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就像是梦游一般,突然,我的一只手猛地沉了下去,人都被这种惯例拉的一歪,险些倒在地上,接着我的右眼也是一阵钻心的痛。
就是这一痛,我的精神全面清醒,只见身边的小护士,慢慢的身体开始下滑,眼看就要倒了。
情急之下也不管她身上味道是不是难闻,用双手把她往背上一托,背起她转身就跑,漫长的走廊上响起了一连串喘息的声音,我的心脏狂跳,右眼一跳一跳的疼,可是脚下不敢停下,但身后的影子就像是匀速运动一样,至始至终都跟我保持着一样的距离,不快也不满,虽然是不停的运动,依然是能够保持相同的速度与姿势。
慢慢的我体力有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身后的声音依然刺耳,可我几乎已经无暇顾及,心理真是一个苦呀,你说说我容易吗?自己的问题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身边还多一个废物,现在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就在这时,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响了一声,我还当是自己的错觉没怎么多想,颤颤巍巍的继续走,总感觉有些许的不对劲,可是就是没办法想起什么来,
两条腿灌了铅一样的沉,挪动一点都是一种极大的努力,明明距离很近的楼梯可是就是感觉越跑越远,后背上的人也感觉越来越重,几乎已经压得我透不过起来,一步,一步也好,我是一个天生不喜欢放弃的人,面对拓手可及的希望怎么能够轻言放弃,反正后面的东西也好像没有追来,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谁知到那个是个什么东西,累死也比被他砍死强。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手上,随后就是扑哧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后背滑落到了地面上,手指用力的相互蹭了蹭,好像沾到了什么东西,我当时就晕了,不是我背上的家伙因为过度惊吓开始大小便失禁了吧?
“我去。”又是一阵恶心,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呀,恶心的事一个接一个,鬼我倒是不怕,但是你说是连吓带恶心的还真叫人受不了。
然后身背后感觉有什么动了动,瞬间我的脑细血管爆裂,怒吼一声:“靠,醒了就给我滚下来,别在我背上做见不得人的事。”
背后没有反应,但是隐隐的有臭味从我后背上传来,“呕。”我的胃终于再一次翻滚了起来,身体自然地前倾了一下,平衡瞬间被打破,感觉后背上的人一下子从我的身上向前滑了下来,连同我一个带了一个跟头,头重重的磕在了前面的地板上,我好像都能听见头发出了“咚”的一声,身体竟然整个的圈了起来。
我用一只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另一只手不停地揉着疼痛的额头,眼前阵阵白光,就像是脑震荡的前兆一样,慢慢的眼睛能看见一些东西了,只见身后的小护士和我保持这同样的姿态,前倾这上半身,膝盖跪在地上,双目紧闭的靠在我身上。
我长叹一声,先是从她身下穿了出来,看见她依然没有反应,就用手拽了拽她的胳膊,就听又“噗”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后流了出来,慢慢的已经蔓延到了她身体前方的地板上来。
我眯起了眼睛,看见好像还真的不是那些不洁的东西,好像是什么液体,慢慢的缓缓的淌着,冒着小范围的泡泡和白色的漂浮物。
“天哪——”我的眼睛立刻瞪得和灯泡一样,在小护士的身后,隐隐的我看见一个重叠着的身影,可能因为走廊里很是昏暗,我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夹杂着银丝的毛球不停地在其脑后晃来晃去,有的时候还甩一下。
我一动不动的靠着墙壁,身体不停地颤抖,这时我才发现身后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已经消失了,而在不远的地面上一个深红色的铁铲正平躺在一边。
走廊里分外的安静,我静静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概这种静寂坚持了约1分钟,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一切,那个毛绒绒的东西动了动,接着就像是活动身体一样,我分明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咯噔”一声,然后缓缓的有什么东西坐了起来。
这我才看见,原来是一个人和那个小护士背对背的贴在了一起,但是我现在绝对相信,这个走廊里只有三个疑似有生命力的物体,我、小护士和那个能够移动的“尸体”。
紧接着就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和“扑哧扑哧”的异样声音响彻走廊,我眼看着这个物体慢慢的站了起来,缓缓的移动着身体并且背对着我,我看他就如慢动作异样,缓慢的移动身体,迈着奇怪的内八字步伐,一只脚似乎已经断掉一样,在冰凉的地面上拖动着,双手不自然的下垂着并且一个肩膀略高一些,头经过刚才的撞击好像颈椎骨骼已经折断,头很不自然的倒向一边,时不时的转换一下头部的方向,头部就像甘蔗杆一样,“卡巴”的一下扭到另一边去,整个人几乎是横晃着,看着他晃了半天终于我明白了他的意图,正是那个飞到一边的铁锹。
我愣了,没有反应,看着他每走一步内脏就扭动着掉到地上的样子,头脑中就飞速的旋转,犹如陀螺一般,叫人眩晕,有人说人恐怖到了极点就是愤怒,那现在的我呢?我的恐怖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呢?
现在的我就犹如一个傀儡,控制我的行动的指挥者离开,将错乱操控线扔到一边,灵魂中只剩空旷,什么都已经没有了,我只是茫然的看着他挪动着别扭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铁锹,就在他拿起的瞬间,我的头脑中浮现的不是如何反抗,而是,觉得他的手会以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速度滑落,当铁锹拍打到我的头上时会溅起什么样的血花,我的血在洁净的墙面上又会绘制出什么样的图案呢?
就这样他向我靠近着,一步、一步,仿佛敲打在我的心上,距离已经进在直尺,可是我的视线竟然有些模糊,在朦胧的视线中,我看见一只干枯的手臂向我不断的伸展着,就像延续着痛苦的病人向人伸出援手的样子,出于多年的习惯和和本能,我竟然迅速的抓住了那个手臂。
就在刚刚握紧那双手的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竟然腾空了,就像慢动作移动一样,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离开地板,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弧线,紧接着我就重重的摔到了走廊另一边的墙壁上,因为我是头朝下被甩过去的,这一摔我的肠子差点从嘴里喷出来,脑袋“嗡”了一声,瞬间眼前一片空白。
我无力的晃了晃头,眼前的白雾只是稍微的减淡了一点,就在这朦胧中我看见一扇门缓缓的打开了,从屋内射出一条光线,紧接着好像有一个人影慢慢的挤入门缝里,在他的手中正握有一把深红色的铁锹。
寂静的走廊中忽然响起了几声凄厉的惨叫,这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几声愤怒的嘶吼声,但是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我躺在走廊的地板上,全身动弹不得,意识越来越模糊,无意中我看见正对面的门牌竟然有“主任办公室”几个字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慢慢的我的体力似乎有些恢复,但是头脑中依然是一片茫然,躺在地上并经不是长远之计,于是我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晃的向前走,看着前方摔到的小护士,我再也无力拉动她,于是索性不管径直走向楼梯,步履越发的艰难,双腿犹如拖动般的缓慢移动。
不知走了多久,恍惚间我到了一个门口,屋里寒气四溢,不知怎么突然身上倍感轻松,全身一抖,就“咣当”一声昏倒在门口,以后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