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七子池钧,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落款处是鲜红的传国玉玺印记。
“天哪……”庄笑笑睁大了眼睛,捧着卷轴的手僵硬不能自已,“这是……先帝遗诏?”
当年先帝驾崩时,并未听说有遗诏,这才出现三方势力争夺不休的场面,眼前遗诏上指明了让池钧继位,可如今却是当今圣上坐拥江山……这份遗诏若是公之于世,必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庄笑笑低头查看,发现落款处的日期是宣和三十七年四月十三日。
宣和是先帝在位年间的年号,三十七年四月……是先帝驾崩的三个月前,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为了防止帝位旁落他人之手,特意立了遗诏,指明让皇七子池钧继承大统。
“先帝的遗诏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既然生前立下了遗诏,先帝驾崩后为何不公之于众?而是一直藏在这里?”
她脑袋里的一个个疑问忍不住问了出来。
“先帝当年自知大限将至,而属意的继承人皇七子尚未成年,担心自己一旦殡天,皇七子无法顺利继位,而且他怀疑自己的病另有蹊跷,于是一面立下遗诏一面探查病情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结果却因为病入膏肓,力不从心,虽然心底有所怀疑,却无法寻出确凿的证据,更别说铲除这股势力了,担心一旦自己合上双眼,这继位遗诏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中难逃被销毁的命运,于是忧心之下,命心腹将遗诏送出京城,转交到玄隐门我师父的手中,普天之下,也唯有此处严密安全更甚于皇宫。”
庄笑笑隐隐有些明白:“于是玄隐门便将遗诏藏了起来?”
盛清欢点头,继续说:“当时先帝身边危机重重,他有心逆转局势却无能为力,唯有将这份关系到帝位的遗诏交到自己信任的人手中,以待皇七子羽翼丰满之时,再取出来夺回帝位。”
三言两语间,庄笑笑便已恍然,彼时池钧未成年,虽然被当做继承者着重培养,可是身后的势力并不见得多么强大,而且当时皇四子有一干贵戚支持,大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虽然低调,毕竟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比较起来,池钧看起来风光,但是终究没来得及长成参天大树就横遭变故,几欲被摧折而亡。这份遗诏若是当时就亮出来,不仅不会帮助他登上帝位,甚至会成为送他入黄泉的催命符。
“先帝十分信任你师父?”庄笑笑心内有些疑问,据她所知,这位名叫单瑜的帝王师二十年前便自京城销声匿迹,回到了岭南,而遗诏是八年前所立,中间隔了那么长的时间,他跟先帝还有联系?这其中的信任一直未变?
“二十年前,师父辅佐先帝登基治世,以为天下太平再无隐忧,就辞别了先帝离开京城回到玄隐门,立志用余下的时间,将自己所学编纂成文献,载入典藏楼,供后世弟子传承,这期间先帝怀念昔日君臣之谊,并未断了联系,时时有书信从京城传来永昌城,即便相隔万里,他们君臣之间的情谊也从来就没有断过,先帝以国士之礼待之,师父也以国士之姿报之。所以当他听闻先帝选中池钧为储君时,亦十分支持,一直为他保存这份遗诏以待时机,只可惜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无法再离开岭南,于四年前寿终正寝,临终前希望我能帮他完成遗愿。”
大概是涉及过逝恩师,盛清欢说这些话时,目中满是尊敬。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古往今来,大抵如此。
单瑜四年前过逝,盛清欢为完成恩师遗愿,三年前出现在肃王府,成为肃王身边第一人。
那个时候,便是谋划的开始。
一切因果,尽在眼前舒展开。
庄笑笑沉默半晌,缓缓说道:“帝王之路,成王败寇而已,谁当皇帝对百姓来说并无什么差别,而且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只因为我跟池钧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就卷入其中?甚至让我顶着这张脸,来取这份属于他的遗诏?”
盛清欢看向她,意蕴深长:“让你取这份遗诏,不是因为你跟池钧长得一模一样,而是因为你跟他本就不可分割。”
“我不明白。”什么叫不可分割?荒谬,对她而言池钧不过一个不认识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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