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名出逍遥王的男子饶是兴味地看着沈玉,眼前的少年恍若从天上而来,甚是将舫中的青提压了下去。
沈玉面向青提,对什么逍遥王半点也不感兴趣,“青提姑娘。”
青提愣回神,方知这仙似的少年是来寻她的。青提不过双十年华,但站于人前,却似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这样貌不逝的女子,难怪能将北嵩国上下的官员迷得神魂颠倒。
青提一直自诩容貌过人,在北嵩国里,就是皇室里的公主都比拟不上。今天方知,一个男子竟也能将她赛了过去。
青提心底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表面上却装若无其事的微笑,向沈玉行了一个万福:“奴家见过公子!”
沈玉只看她一眼,幽幽道:“有没有人说过,青提姑娘眉眼有些像一个人。”
青提一怔。
逍遥王亦是一愣,顺着目光看向青提,重新审视着青提,却也没有觉得她倒底像了谁去。
沈玉却是冷了几分脸,“告诉他,用神医山庄做引线,所付出的代价不是他能承受的。”
青提脸色微变,僵硬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容,眼神闪烁,无辜得紧,“公子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沈玉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对沈玉此举,别说是青提,就是逍遥王也极是频频蹙眉。
“公子何许人也。”青提扬声冲那一愰而过的白影叫唤了句。
青提声未落,沈玉的身影已不知去向,如此高深的武功,令场中之人心惊不已,逍遥王快速的出和船舱,站在船头眯起了眼。他的速度快,沈玉的速度更快,不过眨眼间就已不见人影。
少年恍如梦幻般出现,又如泡影破碎消失。
黄昏时分,一抹薄云横曳过天际,疏淡清渺,犹如神来之笔。夕阳半坠不坠,大地仍是一片澄亮明朗。
偌大的逍遥王府内,楼阁重重,雕廊曲长,庭院深广,跑得管家气喘吁吁。
北嵩逍遥王不管天下事,这也是为何他到现在还受得皇上重用的原因,但今日却是一个特殊日子。
管家入了门槛就直呼,“王爷,王爷……”
房中正沉思于窗台前的男子转身,望向管家的眼神是深黑的,管家自知冲撞了王爷的清静,但也得硬着头皮上前。
“王爷,皇上命您立即入宫觐见。”
逍遥王赫连顷点抿着唇线,修长的指尖一翻,管家这才看清楚王爷手中拿的是折书,显然是与自己刚刚所报有关。
原来王爷本就打算入宫。
赫连顷挥挥手,示意管家下去。
待院子一静,赫连顷跨步而出。华元国来访,让他这个退居身后的逍遥王亲自去迎接,皇兄走的又是那一步棋?
华元国的摄政王,当真如传说的那般,年纪不过双十,就已经是华元国掌大权的王了,只怕现在,就连元帝也奈何不得他分毫。
赫连顷第一次见到这传闻中的摄政王,这个男人从里到外无处不在告诉他们,他是个危险人物。
但赫连熵却能像是老友一般招待着他,这一点彼是让赫连顷有些想不通,这两人之间到底还有些什么交情。
在赫连熵准备将华元国占为己有的那瞬间,他们之间就是天敌了。
“一晃六年过去,当年的柳世子已经是如今的第二个叶丞相了。”赫连熵并肩与柳骅宇行在长宫之间,同行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闻言,柳骅宇勾唇一笑,“本王还得多谢皇上当年的那一举啊。”
不过两句话,已是火药味十足,两人的脸上同是奸诈无比,谁也不输谁。
赫连熵故提叶溟,不过是在揭柳骅宇那道伤疤罢了。
而柳骅宇却是提醒了他,当年他的所做所为。
在这两句话里,他们谁也输谁,谁也不赢谁。提到那两个已死去的人,都是两人的痛。
短暂的沉默,不禁让陪同一起的官员们抹冷汗。
“华元不容你。”赫连熵抬了抬手,明黄的袖子一拂摆,单手负后,眼中深深。
柳骅宇是他的表弟,只是这事,世上只有他一人知晓了。想到那女子,赫连熵无声叹息。
柳骅宇冷笑,嘴解泛起的笑,可体现了他有多么的不屑。当年那个无能的柳世子成长至这般,与那两个死人脱不了干系。
赫连熵低沉笑道:“你不是叶溟,他不会留情。”
因为没有柳烟华,那些人不会有半分的顾忌,他如此不受控制,若在北嵩,他赫连熵也会想尽办法除掉。
血亲都能除,更何况只是他柳骅宇。
“神医山庄,你不能动。”柳骅宇挑眉,启唇,神色彼是严肃。
赫连熵唇一抿,眯起眼,漫不经心地拉开一个“哦”字。
柳骅宇这一次来,为的就是神医山庄。
见柳骅宇默然不语,赫连熵笑了笑,道:“你的性子与那人倒是有些像,只是,你且说说,这神医山庄,朕如何动不得了?”他赫连熵要动的东西,还真没有动不得的。
柳骅宇蹙眉,知道赫连熵的能耐,沈玉若真与他动起手来,也不会占半分便宜。
对沈玉的性子柳骅宇还是摸透了一分,他不敢肯定,沈玉是否还在背后准备了什么。他担忧的还是沈玉会吃亏,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不顾自身安危的跑到了北嵩。
为的,就是阻止北嵩拿神医山庄开刀。
现在听赫连熵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就此轻易罢手了。
“皇上是非动不可了。”柳骅宇勾唇一笑。
看着柳骅宇的举动,赫连熵觉得有些可笑,若当初他狠下手,将柳世子给杀了,今日就不会再出现一个可以威胁得到他的人了。
“柳王爷千里迢迢而来,为的却是神医山庄?”赫连熵的眼神里明显是不信柳骅宇此行如此简单,当初的柳世子变化太大,眼前的男子令人琢磨不透。
但有些事,你想得越是复杂,它越是简单。
柳骅宇就是为神医山庄而来,对华元国,他半点是不关心,从那两人死后,他除了对一个人外,他柳骅宇本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柳骅宇抿了下唇,仍是微笑:“本王若说是,皇上你会信?”
赫连熵高深莫测地盯着柳骅宇半响,不摇头,但眼神却是一暗。他自是不信的,柳骅宇是什么人,没有人敢随意猜测。
赫连熵六年接触的那个人是柳世子,眼前人却是华元国年轻的摄政王,是元帝第一头疼的人物,亦是他头疼的存在。
“你姐姐天上有知,她必然不想看到你我残杀,骅宇你我根本就不必兵刃相向,将来你依然是北嵩的摄政王……”话开,已是要拉拢的意思。
柳骅宇听得意兴遄飞,仰头突地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毫不客气地抬抬手,那种威压顿时冲面就来,侧头凝视他,一双深晦的眼,看不出情绪。
赫连熵蹙眉,亦同时抬手,示意其余的官员都退后,只容逍遥王与一朝丞相入灵波亭,早有宫娥替他们供了点心美酒。
树间掠过轻风,悠柔摇曳,灵波亭内刹时默默,无人开口,凉风了阵阵,已近夜色。
“赫连熵。”
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幽幽徐徐,在清寂的幽暗里,格外入耳。
柳骅宇直呼皇帝的名讳,不知吓坏了多少人,赫连熵向来是喜怒无常,就是逍遥王也不敢轻易惹之。
眼下的这个华元国摄政王竟是直言名讳,就在众人垂首等待赫连熵的怒涛时,却听得亭中传出低醇的笑声。
待赫连熵笑完,抬眸眯起一缝,声幽幽传来,“你们姐弟俩的语气,却是有几分相似。”
当年,她也是这么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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