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波进攻,他盘算着敌人料不到自己脚未站稳就直接开战,打算趁此机会杀个措手不及,还真如他所料的那般,一场大战灭掉了先头部队,待得胜后他也不追击,重新返回城池。就这么来来回回,两军交战他竟占了上风,将人逼退了二十里。
军中得胜消息传回了京都,一时弹劾君梓的奏折如雪花一般,只是,她手有遗诏,加之皇帝病重不理朝事,二王虽想趁机夺她军权将她入罪,却也奈何不了她。
这一来从春季战事又拖到了夏日,锦州天气与中原不同,到了夏日便特别的炎热,许将军手下均不是本地人,到了这个时候,便显出了水土不服来,许将军见势不好,便又缩在了城中,大军不出打算拖到秋季,不成想,闻人珏在这个时候大举反击了起来。
敌军来势汹汹,局势瞬息反转,白天开战夜里偷袭,闻人珏不仅重新收回失地,更一举占领了几处小城。
这一来,军心开始动摇,许将军在大胜之时,曾夸下海口立下军令状势到将外贼打到百年不敢入侵,这会儿连连战败,他那敢将消息传回去,那头又不好找君梓帮忙,只能死守只希望能拖到秋日。
闻人珏又岂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他野心大不光想吃掉眼下的肥肉,更想把君梓一道吞了,竟围儿不战想要引那头出军,这倒也让许将军有了一口喘息的机会。他这里以为可再拖一阵,谁知道,闻人珏见君梓不出又趁夜进攻了起来,再下一城,而这次他做得绝,竟屠了满城老小挂尸于城头,欲逼君梓出手。
纸包不住火战局终于满不住,京城一时又沸腾了起来,这是三王子手下的人,另一边哪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于是,之前还是同盟瞬间就反目,弹劾声讨之声竟比君梓还要响亮。
两边争斗扯皮,竟又扯出了军资被贪墨之事,这下皇城彻底乱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久病不起的文景帝竟似回光反照一般,又重新回到了庙堂,面对着一摊子乱局,这个时候总要有人顶下一切的,但凡沾到贪墨军资的,全数抄了满门,随后,皇帝下了圣旨,齐王重掌军权,许将军手下全数由她接管,而许将军则被压送回京。
徐州商会议事大厅,一身月色长袍做男子打扮的池儿正坐在上首,这一次她代自家主子而来,此刻神情严肃正经而坐与往日风极为不同。
待人全数到齐了,池儿目光从所有人身上一一看过,目光与几个相熟之人相对,脸上表情却是八风不动,半点让人看不出意图,直到那副全长同她说了声人都到齐,她这才站起了身。
商家在徐州几乎是一家独大,今日各家都被叫到这儿来,这样的事平时只在要有重大事情公布时才有,这会儿私下难免有些嘀咕。
池儿也不吊人胃口,清了清嗓子便直接开口:“各位今日请大家来此,是我家夫人有一件事要宣布,我家夫人欲将徐州所有产业脱手。”她才说到此,下面已一片哗然之声。
“想来大家也都听说了。”池儿将声音拉高,她这一句立时压过了下面的议论声:“眼下边关告急。”
她这样说,下面的人更不明白了,做生意的南来北往消息都是灵通的,如今锦州战事吃紧,有不少商人从那儿逃回来,但就算如此,那锦州和徐州中间还隔得老远,哪还能打到这儿来。也有人心里猜测是否商家得了什么消息,这才要转卖手里产业。
接着又听池儿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安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锦州战事虽尚不能祸及徐州,可前方已传来消息,战事吃紧军资紧张,我家夫人虽为女流,也愿为国家出力,这一次转让商会所得将全数购军需送往前线。”
她这话说出来,下面众人更加的惊讶了起来。一时间,猜测议论声再也压不住。
副会长却是个有成算的,他趁乱提出了询问,“池儿姑娘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姑娘明说,这么大的事,商夫人怎不亲自来讲。”这是要将家财尽数散去,这么大的事,她身为一家之主竟不出面,着实叫人不解。
“我家夫人如今正在京城忙呢。”池儿一语带过,不再多言。副会长还欲再问,池儿却又高声对着所有人说道:“我已将话儿带到,明日起,若各种对我家铺子有意的,可到府上来谈。”说完,又向众人拱了拱手,“我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说完,迈步就走,只留众人一个背影。
第二日,商府要变卖家资的事全徐州皆知,池儿在府里却不见得有多忙,毕竟事出突然,又叫人琢磨不透,虽有心观望者居多,也有一两个上门试探,池儿事做得利落,将所有铺子的价钱做了册子明码标价,来客想要就买,多问的一律不答。
再过了几日,从外地来了几个商客听说有铺子出手便去了商府,只一会儿便以极为合算的价格购买了好几间旺铺,眼见原本位置极好的铺子就这么成了他人的,那些犹豫观望的到底坐不住了。
池儿一边卖着铺子,一边又让人到处收粮收衣物军需,整整用了大半个月这才把事处理了,徐州只留了商府老宅还在,其余皆改名换姓,而大街上长长一条带着军资的车队由几家镖局一道护送,明晃晃从徐州老街经过,看闹热的站满了大街两边,有人夸商夫人高义,有人私下说商夫人傻,又有人猜测这位十有□□是有别的图谋,总之,无论他人做何猜测,徐州再不是商家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