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眼里。
夜已深,谢景霖也累了,打车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他不再扭捏,坦然地拉开车门坐上去。
“地址在哪?”傅星朗声音淡如白水。
然而即便是这样不含感情的声音,也足以让谢景霖这个声控下意识耳朵发麻。
“文林小区。”谢景霖说。
司机听到地址后等了一会儿,确定傅星朗没有开口的意思才发动引擎朝目的地去。
倒是傅星朗听到这个地址后微微挑眉,文林小区虽然地理位置很好,靠近市中心,旁边是市二中,但也改变不了这是个老旧小区的事实,谢景霖大小也是个明星,按常理说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傅星朗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谢景霖也不主动搭话,于是气氛就这么冷下来。
深夜里,路上也没几辆车,一瞬间世界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就这么到了文林小区,谢景霖和傅星朗道过谢后便回家了。
“先生,现在要去哪里?”司机开口询问。夜很深了,其实他不明白,先生明显早想回去歇息,为什么要突然送路边一个男孩回家,先生一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两人看起来也没多熟。难道就因为那个男孩好看?
“北青公寓。”傅星朗声音依旧平淡如水。
他打开一条窗缝,夏夜凉风轻拂,十分舒适。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有些慵懒。
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让谢景霖上车送他回家。甚至这个小区和他常住的公寓是两个方向,在司机等他回复的时候他也没提出给谢景霖再派一辆车,只是想着今晚可以住市中心那套公寓,这就算是顺路了。
也许是月色里垂头丧气坐在马路边的男孩实在是可怜兮兮,可怜到连他都不忍心就这样装作没看到。
况且,大晚上这么漂亮一个男孩沦落酒吧街头是有些危险,他是何文轩的弟弟,他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谢景霖又在家闭关了近一个月,填报好学校后便全身心投入剧本研究中。
七月下旬,《白玫瑰之死》正式迎来开机。
这部戏拍摄大部分在京市,倒是方便了谢景霖不用到处飞。
方雅这个月一直没给谢景霖安排工作,让他在家好好准备开机,今天亲自过来接他去片场。
“我只是去个片场而已,洛哥那边不需要你看着吗?”洛明是方雅手下的另一个艺人,早些年就拿了影帝,方雅手下就只有他和洛明两个艺人。
“他最近在组里拍戏,用不着我盯着。”方雅说,“我在帮你和公司申请助理了,应该很快就能下来。”
“麻烦方姐了。”谢景霖甜甜一笑。
片场很快就到了,这是一栋五层楼的小洋房,外表看着相当有历史,一楼作为剧组后勤场地,二楼三楼是主创人员房间,而顶层的双层小阁楼则是主要拍摄地。剧组直接租整栋几个月,方便又省钱。
但谢景霖不住在二楼三楼,何文轩为了追求真实感,把他的房间放在最顶层,就是那天他试镜的宋白的房间。
除了门口处铺了一些轨道,这看着就是一个寻常人家的房间。
虽然这间房的房顶是三角的,但并不算小,因此不显逼仄,而且布置得温馨舒适。谢景霖觉得这样安排挺好,拍夜戏的时候甚至可以等剧组工作人员一走他就直接闭眼睡觉,方便快捷,他喜欢。
何文轩又是亲自把他领到房间,站在床边一脸神秘地冲谢景霖招手:“景霖,你看。”
他掀起床单一角,“SIMMONS”商标赫然出现在眼前。
不等谢景霖开口,何文轩就解释:“剧本里写了姐弟俩获得了一笔足够他们衣食无忧读完大学的遗产,那爱护弟弟的宋笙给弟弟买席梦思也不算什么。”
话是这么说,谢景霖哪会不知道这是何文轩特意关照呢。
他心里很暖,却还是觉得不妥:“谢谢文轩哥,但是这是剧组的公费吧?这不合......”
“放心吧,没用剧组的公费,除了你和我也没人知道。表哥我会差这点钱吗?今年春节都没见到你,就当表哥补给你的红包好了。”何文轩打断他,不在意地摆摆手。
这倒是实话,何文轩还真不差这点钱。只是一个床垫,而且他都这么说了谢景霖就不和他客气了,露出招牌乖崽笑:“谢谢表哥。”
何文轩忍不住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便离开了,下楼去指导工作。
谢景霖没拿行李箱,只拿了几件贴身衣物和一些私人物品。因为来之前何文轩就告诉他,他在剧组期间,穿的衣服全由剧组准备。
他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校服、白衬衣、T恤等一个高中男生常穿的衣服,料子还不错。他把自己带来的几件衣服放进衣柜底下的小柜子,关上衣柜走到床边,拉开桌子抽屉随手把自己的东西扔进去,最后顺势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门是关着的,楼下的布景也早就完成,工作人员大多在一楼,嘈杂的声音传不到顶楼。
只有时不时从楼下传来一个咳嗽的女声,大约是他的“姐姐”宋笙——她的房间在楼下。
一片寂静中,谢景霖逐渐和那枝白玫瑰——宋白,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