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膀子走过来,“穷书生,读鸟书啊,你爹又不是蔡国师高太尉。来打把刀吧,刀口舔血,爽着呢。你要是见了小媳妇,就和她睡觉,她要是不答应,你拿出刀她就答应了。”
“我没钱。”
“我呸,活该你穷!”铁匠唾一口,骂骂咧咧过来搜身。
宁采臣被吓得腿脚软,铁匠翻他的背篓,他也不敢反抗。
翻来翻去没找到值钱的东西,铁匠才一哄而散。
集市不大,刀客们都像豺狗一样,不动声色的打量宁采臣。
但最先招待宁采臣的,是一个络腮胡扎成小辫子的酒馆老板。
“我姓朱,人都叫我旱地忽律,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朱大官人。”络腮胡老板扇着蒲扇,笑眯眯的说道:“书生,天气炎热,要不要买一角酒消消暑?”
“我没钱。”宁采臣怯生生的道。
嗨!刀客们失望的散去。
朱大官人也很失望,不过他拍拍宁采臣的肩膀,给宁采臣端过来一碗水。
“我没钱。”
“不要钱。”
哦,宁采臣这才高兴起来,感激的看着朱大官人,端起碗喝水。
这水好苦,盐碱水充满白色浑浊,宁采臣硬着头皮喝下去。
忽然他发现周围人笑得很诡异,天地也开始旋转。
“水里有毒。”宁采臣后知后觉的喊道。
宁采臣晕倒在地,旁边的酒家伸着脖子说道:“朱大官人,这只两脚羊卖给我如何?”
朱大官人摆摆手,笑眯眯的道:“日子过不下去,出来做强盗是天作孽。杀人吃肉可就是自作孽。”
“哈哈,好吧好吧,这书生挺白净的,比乡下****还嫩呢。我出五个钱,买他的小菊花消消火,如何?”隔壁的酒家还不死心,伸着脖子追问道。
朱大官人笑眯眯的摇头,他身边的几个汉子,手已经握住刀柄。
隔壁的酒家才悻悻地缩回去。
和集市边缘的铁匠不同,朱大官人亲自解开宁采臣的衣襟。
衣服的每一个角落,头发,帽檐,鞋底,裤裆,仔仔细细摸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朱大官人皱起眉头,不太愿意相信,“这小子,难道真的在穷游?”
“大官人,这有本书,看起来挺像账本。”手下一个汉子从背篓里举起一个纸本子。
朱大官人接过来看看,“是无回账。”
可以替这小子讨债嘛,朱大官人眼睛一亮,但仔细看看债务人,“兰若寺,嗛!”
兰若寺的和尚已经死光了,这笔账去哪讨?
还有兰若寺旁的一个酒家,竟然大老远欠了十两银子。
朱大官人眯着眼,“这小子恐怕是个秀才呢。”
但这次讨债过后,他就死定了,他的秀才身份,也会挪个地方,搁到别人身上。
宁采臣醒来,发现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收缩菊花,好像也不痛。
“来,秀才,陪我喝一杯。”朱大官人坐在对面,桌上有一壶酒,四个小菜。
宁采臣感到莫名其妙,但实在饿极,大口大口的吃菜。
吃完菜,朱大官人客客气气的送宁采臣离开。
宁采臣一头雾水,“大官人,还求知道您的名字,以后如果有机会,还要报答一二。”
朱大官人摆摆手:“天下穷人是一家,多的没有,招待你一顿饭还不成问题。”
如果,你以后想明白了,“可以来我这做个刀客。”
宁采臣拱拱手,转身朝目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