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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芳华年纪,长发银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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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亏了师伯教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白馥让人取了衣裳给林申披上,这药箱早早的一并带来了。推着林申上前,“师伯,能不能起死回生,可就看你了!”

    林申臭骂,“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起死回生的事儿别跟我说。你那么能,你来呀!”

    “我要是能治病,还用得着请师伯过来吗?”白馥撇撇嘴。

    “你这是请吗?跟你爹一个德行。”林申骂骂咧咧的朝着床榻走去。

    “我要是不跟我爹一个德行,那不得出事?”白馥笑嘻嘻的迎上去,“师伯最是宠我了,所以师伯一定会救他对吧?”

    林申蹙眉,“你出去,所有人都出去,把门窗关好不要见风。”

    “怎么了?”白馥不解。

    “是出麻疹了。”林申望着白馥,“你小时候还没出过麻疹,出去之后所有都必须洗澡,会传染。”

    “喔!”白馥点头,乳母赶紧推着她出门。这要是传染上,得多难受?

    好在有林申,所以这孩子的病也没什么大问题。出麻疹又不是出天花,养一养就是。只不过这孩子体质太弱,所以扛不住又是发烧又是快要死的。

    等着林申洗了手出来,瞧着站在回廊底下玩水的白馥,“也不怕受凉,还敢玩水?”

    白馥扭头望着他笑,“师伯,你说我要是把他带回去,父皇会怎样想?”

    “你就算带头老虎回去,只要不伤着你自个儿,你父皇会说什么?”林申一脸嫌弃,“这个要女儿不要命的,还能说什么?”

    白馥笑嘻嘻的起身,“那我就把他带回去。”

    林申望着她,“你这意思是,让我一定要照顾他咯?”

    “师伯心地善良,仁义道德,怎么能见死不救呢?”白馥讨好的望着他,“师伯最疼我了,所以我相信师伯一定会救他的。好了,我要带着他回去,乳娘,到时候你把兰菊阁收拾出来,以后就让他住那里吧!”

    “公主,不太好吧!”乳母道,“毕竟公主自己还是个孩子,宫里再来一个孩子,万一他人非议,到时候咱们这儿怕是要招来是非的。”

    “他已经四岁了,早就断奶,你担心什么呢?”白馥深吸一口气,“到底是父皇的子嗣,就这么死了,旁人还以为父皇有多绝情。就当是给我养个玩伴,也让燕羽宫热闹热闹。我母妃就生了我一个,我有时候会觉得孤单,正好多个弟弟也不错啊!”

    乳母蹙眉,“可是人言可畏啊。”

    “他们说他们的,有本事别让听到,听到一个我宰一个。谁敢乱嚼舌根,我就让谁去活下辈子。”白馥拂袖离开。

    她已经长大了,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何况皇帝最宠爱的燕羽公主,若是想杀人,皇帝也不会拦着。毕竟这些年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皇帝几乎是把她当成儿子来养。杀伐决断这种事儿,她又不是头一回。

    “是!”乳母颔首。

    徐慧站在回廊里,淡淡一笑。

    “你别光顾着笑,孩子是你养大的,你跟着伺候吧!这事儿,我会禀明父皇,父皇不会为难你的。”白馥瞧了她一眼。

    “可是贱妾的身份——”徐慧的儿子始终没能养在身边,所以她把这小皇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养着。一养就是那么多年,到底是有感情的。

    白馥一愣,“身份?你不就是魏王留在宫里的侍妾吗?父皇既然能把你赐给魏王,自然也能收回成命。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皇帝难道还怕他魏王不成?”一想起魏王,她就想起了脑后头的包。这么多年了,这块包一直没能消退。

    可也因为这样,容景睿欠她的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

    不过这些年,容景睿再也没有入京,她也一直没能出京,所以这笔仇还是没办法报。

    好在林申医术高明,这孩子也是命大,眼见着就剩下一口气,还是给救了回来。阎王殿上走一遭,回来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所幸遇见了徐慧,所幸遇见了白馥。

    “他没有名字?”白馥一愣。

    徐慧垂眸恭敬,“毕竟是皇子,贱妾不敢随意取名。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好的提议?”

    “这一辈从少,不如就叫白少仁!”白馥蹙眉,“仁义为先,凡事能三思而后行。母妃在世的时候经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白少仁,字天胤。”

    胤:胤会意。从肉,从八,从幺。肉表示血统关系,幺表示重叠,八表示延长,合起来表示后代。

    本义:子孙相承。

    天上掉下来个弟弟,倒也不错。

    “公主,那要不要请示皇上?”乳母问。

    “请示什么?人是我救回来的,他只负责睡了人家尚昭仪一夜,关他什么事儿?”白馥撇撇嘴,“有什么事儿我来担着,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皇帝从外头进来。

    乳母和徐慧当即跪地,不敢吱声。

    “决定收下天胤。”白馥也不行礼,反而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父皇有意见吗?若是有意见,把天胤养在父皇身边也无妨。”

    “天胤?”皇帝一愣,“朕是听说你遇刺,所以来看看你的。天胤是谁?”

    “父皇还打算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呢?”白馥瞪了他一眼,别过头不去理他,“父皇就会哄小孩,可是馥儿都十岁了,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没那么好骗。”

    皇帝看了一眼徐慧和乳母,“怎么回事?”

    “父皇没收到消息才怪!”白馥道,“你们都下去,我要好好审问父皇。”

    乳母和徐慧自然不敢动。

    “都下去!”皇帝一声令下,二人急急忙忙的离开。

    “越来越放肆,竟然敢说要审问父皇。到底你是君还是朕——”

    不待皇帝说完,白馥歪着脑袋盯着她,“敢问父皇,是父在前,还是皇在前?”

    皇帝一愣,这丫头的嘴皮子越发顺溜,敢情是被林申那臭东西教坏了。皇帝轻咳一声,没有吭声。

    可白馥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父皇为何不回答。”

    “父在前如何?皇在前又如何?”皇帝坐定。

    “父在前,那馥儿就说女儿该说的话,当父皇的贴心小棉袄。若是皇在前,君臣有别,馥儿只能尽臣子之责,不敢心存非分之想。”白馥年岁虽小,可太傅教得好,说起话来是一套又一套的。

    皇帝无奈的揉着眉心,“这话又是谁教的?”

    “当然是父皇教的,虎父无犬女。父皇是真命天子,馥儿就是天之骄女咯。”白馥笑嘻嘻的凑上去,“父皇,你说呢?”

    “有话就直说,少给朕绕弯子,设套子。朕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的性子,这肚子里的弯弯真是太多。”皇帝望着她。知女莫若父,他哪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

    “我要留下他。”白馥开口。

    “你是公主,留个孩子在宫里算什么事?”皇帝蹙眉,“既然你救了他,还把他带出了冷宫,朕会寻一个妥善的妃子,把他寄养在后宫。你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照顾这么小的孩子?”

    白馥望着他,“父皇为何一直觉得,馥儿是个孩子?馥儿长大了,皇姐十三岁就嫁了人,那馥儿——”

    “朕还得留你两年。”他可舍不得这块心头肉。

    “馥儿的意思是,馥儿长大了。”白馥深吸一口气,“父皇,馥儿不是三岁的孩子,馥儿有自己的主意。有些东西馥儿希望能自己做主,这些年馥儿一直都是一个人。父皇不是很奇怪,馥儿为何总是喜欢出宫吗?因为父皇总是忙于朝政,馥儿不愿耽搁父皇的国家大事。”

    “宫外虽然不是家,可是宫外会有很多孩子,他们不知道馥儿的身份,都愿意跟我玩。宫里的孩子,都规规矩矩的,实在没有意思。馥儿很孤单,也没个说话的人。宫里的人,不是畏我就是敬我,谁敢跟你说悄悄话?父皇,馥儿不喜欢宫里冷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情味。每个人都人心隔肚皮,你猜我,我猜你。”

    “父皇不觉得累吗?可是馥儿不喜欢。”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握住白馥的手,“既然你想留着他陪你,那就留着吧,不过你得记住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心里有什么事儿,都得告诉父皇。还有——父皇能容忍你胡作非为,哪怕拆了这皇宫,不代表父皇能容忍他。他跟你,始终是不一样的。懂吗?”

    白馥点点头,“馥儿明白!”

    “还有一件事,父皇是来提前通知你的。鉴于这几次你被人行刺,父皇决定封你为亲王,你意下如何?”皇帝问,很明显是商量的口气。

    白馥扬眸盯着眼前的父亲,“父皇是想让馥儿成为大殷第一位女亲王吗?可是,自古以来亲王都是皇子,馥儿是个女子怕是会惹来非议。”

    “父皇不管非议不非议,父皇只是想问你,敢不敢接受?”皇帝盯着女儿的脸,一脸的严肃。

    白馥垂眸,“父皇若敢授,馥儿就敢受。”

    “很好!”皇帝直起身子,“这才是父皇的女儿。”

    “可是父皇,你若是真的册了我为亲王,就不怕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不高兴吗?”白馥问。

    “他们不高兴又能怎样?这朝廷这天下是朕的,哪怕来日朕真的要把天下给你,看谁敢多说半个字。”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拍了拍白馥的肩膀,“馥儿,若非你是女儿身,朕一定废了太子。你跟父皇年轻时候很像,唯一有一点,你比父皇仁慈。可是馥儿,有时候仁慈并非为君之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切不可妇人之仁。”

    白馥俯首,“谨遵父皇教诲。”

    其实她很想说,那个亲王之位她真的不稀罕,也不知是谁把自己那些话传给父皇的,否则父皇不会下次决心。不过这样也好,算是给太子和皇后一个教训。

    行刺亲王是重罪,到时候皇帝可以名正言顺的追究,事关国体,兹事体大。

    圣谕之下,年仅十岁的白馥成了大殷唯一一位,也是头一位女亲王——燕亲王。

    身为亲王,是可以上朝议政的,跟太子只差了一步。

    于是乎朝廷上揣测纷纭,这皇帝是不是想独出心裁,想废了太子立皇太女呢?毕竟让一个十岁的女娃娃成为燕亲王,必定是有所图谋的。

    皇帝对白馥的宠爱,世人有目共睹。

    所以——太子白少康感觉到了威胁,尤其是在燕羽宫中,还养着一位十皇子。难道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十皇子铺路?到时候让白馥成为辅政?

    这么一想,似乎问题就严重了。

    对朝臣和天下百姓而言:一个女人要掌握权势,犹如牝鸡司晨,天下生变,实乃亡国之兆。

    于是乎流言蜚语,也就这么传出去了。

    到处都在传,牝鸡司晨的故事。

    皇帝为此牵连了不少大臣,杀了不少人。当众炮烙,谁敢多言,这就是下场。如此这般的折腾,才算平息了谣言。

    ——————————

    魏王府里,又开始准备一年一度的中秋之事。

    “燕亲王?”容景睿细细的琢磨。

    初空颔首,“是!”

    “皇帝倒也舍得下本,也敢让一个女人登堂入朝,实在是出人意料。”容景睿深吸一口气,指尖挑了一颗松子糖塞进嘴里。

    外头有些闹哄哄的,容景睿看了初空一眼,初空会意离去。

    不多时,初空回转,“公子,是五公子出了事,好像是跟二公子打了一架,如今正被罚跪在祠堂里。”

    容景睿深吸一口气,徐徐起身往外走。

    “公子,是魏王下令。”初空提醒。

    容景睿置若罔闻,直接去了祠堂。

    一路上,已经将事情的始末了解得清楚,到了祠堂那儿一眼就看见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容景垣。容景垣的脾气很倔,大概是因为没有母亲在身边的缘故,他也不太爱说话,如果气急了就会跟人打一架。这些年因为这个脾气,没少吃亏。

    老二老三总是设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魏王,基本不会帮着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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