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亲爱的师公大人,你老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徒孙我已经下山啦!哈,我猜你的白胡子会气得翘起来,师公,生气容易老,你老人家别生气,徒孙我没不辞而别,这不是给你留了一封辞别信了嘛!对了,你老人家放心吧,我下山有带盘缠,不会去打家劫舍的,我要去鄞郡,找我爹爹和娘亲去。以后有空我再回来看你老人家,一定给你带特产的!不要太想我哈!你的最聪明可爱的徒孙:井儿。”
天云山紫云庄里,头发胡子皆白的老掌门人景荣,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果然气得胡子翘了起来!这个不孝徒孙,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声,这小白眼狼,他白白养了她十几年!
事不宜迟,景荣当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去鄞郡给钟离睿煊,说他女儿已经溜下山,要去鄞郡,提醒他们留意。
下了天云山,井儿一路奔东北走去。
“豹子口?这是什么地方?”井儿抬眼遮住火辣la辣的太阳,在一块路碑前停下。
正好有一位打柴的樵夫,挑着一担木柴,从山里走出来,井儿忙把他拦住。
“这位大叔,请问直接从这豹子口穿过去,是不是就到岩廊峪?”
樵夫把木柴放下,摘下草帽扇风,上下打量了一遍女扮男装的井儿,才开口说:“这位小哥,你要去岩廊峪?我建议你还是别图这条路近,绕个道吧。看你细皮嫩肉的,想从这豹子口直接穿过去,怕是不容易。”
“怎么不容易?”井儿不明白。
樵夫又说:“过豹子口的路不好走,大白天也有野兽出没。”
还以为他会说大白天也会有强盗呢,原来是野兽而已,井儿满不在乎的说:“大叔,你到山里打柴,不也没事么。我小心点就是。”
谢过樵夫,井儿继续往前走。头顶上的大太阳,晒得她有点晕。
摇摇腰间的水袋,水剩下不多。肚子也有点饿了,得先找点吃的。
继续往前走,忽然看到一面旗帜招展,上有“客栈”两个大字。仔细看,前方林间,半隐半现的房子,确实是客栈。
井儿毫不犹豫,朝那间客栈奔去。
客栈里,人声吵嚷,两人正举海碗斗酒,旁边一圈人围观,纷纷掏银子下注。
斗酒的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大胡子壮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
随着桌面扣下的大碗越来越多,下注的银子也越来越多。
第六个酒坛开封之后,大胡子壮汉开始急喘气。到第七坛酒刚开封,年轻小伙子先喝。他拿起大碗,不紧不慢喝完,把碗倒过来,一滴不剩,观众一阵喝彩。
“该你了!”年轻小子把碗倒扣在桌面,对大胡子壮汉说。
大胡子壮汉颤抖着手去拿碗,“啪”地一声,碗没拿好,掉到地面,酒洒一地,大胡子壮汉“咚”地一声,直接倒下,趴在桌面上。
“阿七,阿七——”下注押中的人,开始激动叫喊,把年轻小子抬起,高高抛起。
“行啦行啦,想把老子整晕是不是!放下来!”年轻小子一直大叫,声音有些粗哑,似醉非醉。
在豹子口,“阿七”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阿七能喝最烈的酒,斗酒到第七坛不醉!
这些人斗酒,也挺有趣!井儿看得入迷,竟忘记自己饥肠辘辘。
“喂!”一只穿着黑靴子却扎着红带子的脚,突然踏到井儿身边的踏到凳子上,把井儿吓一跳。
在井儿看阿七出神之时,被人盯着不爽的阿七,径直走到井儿跟前,脚一抬,踏在井儿身边凳上,俯视正神游的井儿。
阿七块头不高,身板比井儿略壮,偏黄微卷的短发炸开,整个脑袋狮子头般,配上乌黑眼珠,标准鹰勾鼻子,丰厚双唇,给人一种狂野不羁,我行我素的感觉。
“干吗盯着我看?”阿七一只手把桌子一拍,粗哑的嗓音夹带一丝不快。
“这位……好面熟哈,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井儿被阿七拍桌子一震,又吓一跳,一开口,舌头打结。
“哈哈,这位好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阿七再把桌子一拍,“你以为你在跟姑娘家搭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