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东露隼修就是有一种魔力,能够在她心里稍微对他有了几分好感的时候,二话不说的就将这丁点的好感给毁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迎上了她探究的目光,温柔的浅笑,道:“君颜,有些东西不必我说,你心里也该明白。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没可能再挽回。”
“咦,大哥你这话怎么说的?”东露君颜故作惊讶的眨眼,“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啊?”
东露隼修望了望前排的几位长辈,见他们与几个戏子相聊甚欢,压根就没注意他们这边,可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左手搭在椅背上,身子微微向左边倾。而东露君颜也很有眼力劲的将脸蛋凑了过去。
“君颜,你知道我母亲今日为何没有出席宴会么?”
东露君颜这次的惊讶不是假装,她瞪了瞪眼睛,疑惑的望着东露隼修。他们的母亲,不是早死了么?如果没死的话,怎么她堂堂东露家族长的夫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甚至连丫鬟小厮们都从未谈及过她?
“君颜,我都与你坦诚相见了,你何必给我来这一套。”东露隼修冷笑了一句,道:“自从父亲冒着大不韪将君沁云娶进了家门之后,母亲便削发为尼,决定将自己余下的生命全部奉献给佛祖。”
“东露隼修,你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父亲碍于颜面,不同意母亲侍奉我佛,说到底,父亲还怕丢人。可母亲心意已决,没有人能够动摇她。包括我们兄妹三人,当年芷柔还小,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她哭的撕心裂肺,可母亲还是不为所动。”
“东露隼修,有话直说。你没必在这里给我绕弯子。”
可东露隼修却依旧自说自话,“父亲与君沁云大婚当天,贵客如云,就连陛下都亲自前来替父亲主婚,这等荣耀,我东胤国自开朝以来,不过寥寥数位重臣有过如此待遇。可想而知,那天该是何等的盛宴。只是,君颜你可曾知道,你母亲风光无限的同时,我母亲却是何等凄凉?母亲想用自己的削发为尼来挽回父亲,可她得到的,只是众人的嘲讽与不屑。她甚至连丈夫的身影都没有见到。这种凄凉,你能体会么?”
他们两人挨得很近,近到她甚至能够清楚的数出来东露隼修的睫毛有几根。东露君颜扯了扯嘴角,平静的用眼角扫视着东露隼修。他的脸上,并没有愤怒、仇恨或者是不甘。与她一样,他也是平静到了极点。
“小颜?”东殷亦秋扯了扯她的袖子,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东露君颜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她眨了眨眼睛,轻笑道;“东露隼修,你跟我说这个有意思?你自己都说了,咱们之间的恩怨,已经没有办法化解。难不成,你以为你搬出了你的母亲,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么?那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不,我没想让你手下留情。当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东露隼修一口否定,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从君沁云嫁入东露府的那天起,我母亲便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十四年了,除了我兄妹三人的生日以外,其他时间,我们从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这笔账,母亲不愿意追究,我身为她的儿子,却得跟君沁云算一算。”
东露君颜抽回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道:“所以,君沁云死了,这笔账,你就算到了我的头上?”
“是这个意思。”
“很好。父债子还,天经地义。那这笔账,我接下了。有什么花样,你尽管使出来。”东露君颜笑得自信。
“放心,我不会让你过的太舒服。”东露隼修也笑,笑得温柔如水。
“嗯,我等着。”
他们两人的对话,进行的光明正大,却又十分隐秘。旁人瞧见了,只以为是他们兄妹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殊不知,这个简单的对话,却是一场家族内斗的开幕仪式。
跟她下完战帖之后,东露隼修便被东露水凝半拖半拽的揪到了那个兰语的旁边。东露君颜笑眯眯的望着东露水凝面目含羞的与那戏子攀谈,看来,那火爆小辣椒当真是对一个戏子动了感情。只是不知道这感情有多深,能持续多久。
虽然东露水凝处处与她作对,事事都要刁难她。可她反而不讨厌这小辣椒。至少,东露水凝的表现跟她的内心是一致的。反倒是东露芷柔,每次见了她,都是笑脸相迎,可心里,哼,不提也罢。
如果是玩一玩,那倒也无妨。东露家的嫡小姐,玩的起。可一旦动了真感情,受伤的只能是东露水凝。不说那戏子有没有勇气接受她,敢跟整个东露一族乃至于四大家族对抗。单单是东露隼修这一关,那戏子就过不去!一旦察觉到妹妹对戏子动了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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