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安险些站不稳,进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种格外凝重的气氛。
可再怎么,他也没想到大嫂竟然打朝儿的主意。
“三弟,就当是大嫂求你,大嫂跪在地上求你,好不好?”
周世安此刻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孟氏:“大嫂,此事非同小可,岂是我能够答应的。”
“淑姐儿生了这样的意外,我也很痛心。可你不能够让朝儿往这个坑里面跳,这未免太自私了。我知道你疼淑姐儿,可朝儿也是我们捧在手心的,你如何能忍心让我们做这样的决定。”
孟氏知道周世安的性子,原本也没想着这么快他就松口。
“三弟,你虽做了西府这么多年的嗣子,可如今也回来了。淑姐儿和朝儿就如亲姐妹一般,这虽隔了房,可我相信朝姐儿是个好孩子,她若是知道她大姐姐这么为难,肯定会点头答应的。”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声厉喝,“就是她答应!我也不答应!”
萧氏就这么气呼呼的闯了进来。
看着孟氏一脸心虚的样子,萧氏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想让三爷松口。
她突地嗤笑一声,环视一周,视线最终又落在了孟氏身上:“大嫂,这些年你我妯娌间从未有过争执,我也一直尊敬你这个大嫂。可今个儿这事,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怎么有脸说出来?”
“哦,对了,这么大的事你只让三爷一人来,你是笃定只要三爷松口了,这事儿就定了吗?”
萧氏是丁点儿都没给孟氏留面子。若不是因为大家是妯娌,她真想狠狠的扇她几巴掌,让她看看,她做的是不是人事。
屋子里瞬间静悄悄的,孟氏看着一脸愠怒的萧氏,哭泣道:“弟妹,我知道你疼惜朝儿,可就算是为了我们永安侯府,你难道真的能够袖手不管?”
萧氏几乎是被这样的歪理给气笑了。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叫做为了永安侯府,现在她恨不得永安侯府再不要招惹朝堂之事,她怎么可能把朝儿往火坑里推。
亏得孟氏还能舔、着脸面说这些违心的话,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见萧氏油盐不进,孟氏又把视线落在了周世安身上。
她缓缓站起身,步步逼近周世安,一字一顿道:“三弟,大嫂知道你一向都是最顾大局的。若不是淑儿身子骨不争气,我也不会舔、着脸面开这个口。可此事,淑儿已经和王爷商量过了,王爷也是答应的。”
这会儿萧氏算是听懂了,孟氏这表面是在求三爷答应,其实这里面不无威胁的意思。
她忍不住嘲讽的看着孟氏,咄咄逼人道:“大嫂这话是无论我们答不答应,朝儿都必须得嫁了?怎么,大嫂难不成再去贤妃娘娘那里哭一鼻子,让贤妃娘娘吹些枕旁风,把朝儿指给恪王?”
萧氏犀利的目光下,孟氏理了理她的衣襟,她已经是豁出去了,她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她只要想到淑姐儿时日无多,却唯有这么一个心愿,她就什么都想不了了。
就当是她对不起萧氏,对不起老三。
“这话我可没说,可三弟妹若非要这么理解,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
萧氏笑笑,看着大老太太,突地跪在地上,沉声道:“既然大嫂如此相逼,那么我也唯有一句话,若想把朝儿拉去给恪王做续弦,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就让外面的人看看,大嫂是怎样一副玲珑心,为了逼迫三房的侄女给自家姑爷做继室,活活逼死了三房太太。”
萧氏如此倔强是孟氏早已经预料到的,看她此刻一步都不能退。
气氛一时间又变得格外的沉重起来。
“三弟妹,王爷懂得疼人,性子又好。再加上有淑儿的情分,对朝姐儿只有好的,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受丁点儿委屈的。朝儿又那般聪慧,这日子过得自然是如意。三弟妹不如问问朝儿的意思,可好?”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氏这几乎是挖坑让朝儿跳了。
朝儿如何说个不好。
孟氏当真是好盘算,到时候必定以孝道和姐妹情分来压朝儿。
“大嫂,做人不能懵了心,朝儿是我三房嫡出的闺女,可以却让她一个小孩子经受这些。你口口声声说朝儿会幸福,哦,不对,或许在你心里,朝儿还捡了便宜。可我告诉你,别说淑姐儿的嫁妆了,你纵然给再多的东西,我也不稀罕。”
“我宁愿让她搅了头发直接去庵堂做姑子也绝对不会如了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