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剑二俯首垂目道。
彦少爷转身看了眼剑二,也不知在想什么,突地他从书房的里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份信,交给了剑二,缓缓却极其认真的道:“交给你的主子。这是卫将军的意思。”
剑二听到这,岂有不知这封信的重要性,但他眼中的讶异却还没来得及收敛,却听彦少爷缓慢却极认真的道:“剑二,将军府上下的性命就靠你了。”
剑二身子微微一僵,他身为皇家暗卫,过的是刀口上的日子,生生死死看的太多,从来没人对自己说这些。主子最多会说:注意行踪。没人会郑重的对他们这些暗卫说靠你了,一切都靠你了。
剑二为何想要别的差事,那就是他心里最是清楚的很,与云家的人待在一起越久,他的心就多了情愫,一个暗卫不该有的情愫,做一个好的暗卫,首先就得无情,不管是自己还是对别人。他们只需听命令就好,即使有一天新主让他们去刺杀旧主,他们也绝不手软,可是他的心却在慢慢变软,他若想活着,唯有逃离这自己不能奢想的地方了。
“恩。”剑二喉咙滚动着冒出了一个字,这字对他来说却与刚学说话的孩子一样的艰难。
剑二走了,彦少爷食指轻敲着案桌,眸中波光不停转换,最后起身长叹一声出了书房,他突地后背一转,看着身后晃动的老树,又正过身子,嘴角轻扬的向主屋走去,他的计到底是要这些人配合的不是么?
宣王得知将军府被围,面上也没甚表情。让过来通知他的护卫有些不解,因为将军府是宣王要求要好好盯着的地方,现在为何又好像无关紧要的样子呢?宣王牵着小世子,不顾屋里众女眷的哭声,俯低身子轻拍着小世子的小手道:“炎儿,和娘亲道个别。”
世子抬高小头颅不解的看着宣王爷,心道:姨姨不是说娘亲太累了吗?可爹爹为何要自己去告别?
“谁放她们进来的?滚!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最让宣王心寒的事情,那华府为了怕与宣王府牵扯上,连华姬儿的后事也只派个管家过来,这事世无常还真的说的很准,而华府的趋利躲避就能得以保全?想到这,宣王轻抚着华姬儿那张清丽无比的脸,轻叹喃道:“看到了吗?姬儿,世上最在乎的还是本王,也只有本王才会陪你走到最后,你可知,你走,本王的心也跟着去了。”
曾经或者不自知,可伊人已逝,才知只要守着她也是种幸福,别的什么都是空谈,只要她活着,胜过一切,可是却没人给他们一次从来的机会不是么,而此刻却不知在众女眷中,有个身影,也正痴痴的看着他。
“王爷,圣上急昭。”一个小厮疾步站在门外道。
宣王没理会,可他另一只手却无意中加重了力道,痛的小世子脸颊逼的通红,却不敢言,因为任谁都看出来,宣王此刻的可怕。他像只受伤的狮子,却寻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谁也不想去做那炮灰,更何况小世子这个敏感的孩子,他深知今日不寻常,对他,对爹爹,对娘亲都不寻常。
“时辰到。”外面的又一声传来。
宣王大手一挥道:“起!”他直到如此的安葬他的姬儿是草率了些,可是他现在能给的只有这么多,京都危机四伏,也不知他们宣王府到底能不能在这场风暴中存留下来,若可以,他想给姬儿最好的,而如今让姬儿入土为安才是最好的,过几日,什么事情都还说不准.....
“王爷,宫里的人在等着呢。”外面有一道小厮战战兢兢的传着话。
宣王冷沉着脸,全京都都清楚今日到底是何日子,那人简直欺人太甚,为何连让他好好送送姬儿都不肯?冷道:“谁挡路,死!”
女眷中的身影身子一颤,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宣王,可是这样的他让她的心揪的难受,他们的交集断了,断了,可是她还能回去吗?老天真会开他们的玩笑,女子苦涩的笑着,谁知她却忘了低下头去,正好被怒火中的宣王瞧个正着,女子暗叫:“糟了。”再低下头去却已来不及。
周围静悄悄的,空寂的让人心惊,那女子不知为何腿脚发颤,这是她从未有的经历,却也成为她毕生难忘的经历,只见宣王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狠准的扯着她的青丝,直到把她扯到棺木面前,冷声道:“你有何可笑的,说!”
“不思量,自难忘,多情扰,无情扰,直道心苦,却要皮笑。”女子轻缓哀叹道,罢了,让她死在他的手里也算种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