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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骁乍到长安便搅得皇帝心神不宁,远在金陵的杨猛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在赵启心目中,只有杨猛、杨骁兄弟俩才是真正谈得上还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外甥。杨致其余三个儿女杨玲、杨珑、杨战,甚至是杨家三夫人玲珑,至今都未曾谋面,不知是圆是扁。
杨骁声称其兄杨猛喜欢打架、喜欢漂洋过海的抢钱、做生意,确然不假。杨猛小时候留给赵启的印象,也显得较为憨直敦厚。长大之后,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个看起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逼青年。
阳春三月的金陵,正是草长莺飞、春暖花开的时节。
得益于优秀而强大的遗传基因,仅比其弟杨骁大了几日而为兄的杨猛,生得比杨骁更显高大俊朗。这位杨家大少爷。正在做一件这个年代堪称前卫的事。
金陵西郊一处奢华而不失精雅的宅邸,宅邸的主人陈老爷,在内宅花园里啜饮着新茶,惬意的享受着春日明媚的阳光。和煦的微风。
杨致奉旨创建海关总督衙门的初衷,是以为先帝敛财为交换条件,扩展壮大自身的势力。但也直接促成了当时偷偷摸摸、乱象丛生的海外通商贸易合法化、规范化,组建之初假借“捐纳”为名筹措经费,还在各地兜售了许多爵位。爵位虽说品衔极低。且仅只有象征性意义,但实际上给予了部分实力雄厚的商贾一定的政治地位。当年的一系列举措,因此也催生出了一大批商家大豪。
陈家便是其中的受惠者之一,是近年来金陵地界上排得上号的富商巨贾。
家仆来报:“老爷,老爷!有客登门到访。”
陈老爷不悦的道:“是何人来访?”
“是一个身着海关总督衙门吏员服色的少年,自称名唤杨猛。”
“海关总督衙门的少年吏员?”陈老爷嘟囔道:“只有总督衙门与分署的几位上官与老夫折节下交,吏员倒是甚少往来。可我们陈家商号向来规矩得很,厘税从来不曾拖欠,四时八节的打点也从来不曾短少啊!”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点觉悟,陈老爷还是有的。陈家也不差几个小钱:“杨猛这个名字,老夫没有半点印象。莫不是来打秋风的?若是没什么紧要的事,那便打发十两银子让他走人。”
家仆为难的道:“老爷,那少年不像是来打秋风的油滑人,声言事关重大,定要面见老爷。”
一说到“事关重大”,陈老爷不敢大意了:“难道此人是受哪位上官差遣而来?且请他到前厅奉茶,老夫稍后就来。”
好一个英挺俊朗的后生!陈老爷见到杨猛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心中暗赞。
只见小伙子不卑不亢的拱手一礼道:“在下杨猛,见过陈老爷。”
陈老爷自问没必要在一个年轻吏员面前太过谦卑。开门见山的问道:“杨小哥是么?不必多礼。请坐吧!小哥可是在海关总督衙门高就?今日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赐教?”
杨猛笑道:“在下目前在海关总督衙门商务侦缉司忝任书吏,因无意在金陵逗留太久,今日冒昧登门拜访。实有一事厚颜相求,万望陈老爷成全。”
陈老爷努力消化着杨猛的一番话,满头雾水的道:“请恕老夫直言,陈家与贵署从无往来,与小哥亦是素不相识。相求且不敢当,又何谈成全?听小哥的意思。是不久之后将会调任他处?如若事涉老夫,或可尽力。请小哥不妨先说来听一听。”
能成为一方富豪者,自是精明之人。陈老爷的说辞可谓有礼有节,对方来意不明,是以并未完全把门封死。
杨猛憨笑道:“此事不难,只要陈老爷首肯,定可成全。在下上月任职海关稽查衙役之时,有幸得见贵府小姐芳容,后因查验贵府商号货物,与陈小姐打过几次交道。在下觉得陈小姐颇合眼缘,且为人精干性情爽利。据在下所知,陈小姐尚未许配人家,所以斗胆登门拜访,请求陈老爷允许在下日后与陈小姐交往。”
陈老爷愕然问道:“你是说……你是说今日是来求亲的?!”
杨猛摇头否认道:“非也!陈老爷无须这般惊讶。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家父曾有教诲,不见或一见而定终生,形同赌博,对男女双方都是极不负责的做法。应当先行交往,时常约会,以便相互加深了解。”
陈老爷顿时又惊又怒,几欲抓狂。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咬牙问道:“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难道没有教过你么?如若交往不成,又待如何?如若老夫不允,你能怎样?”
杨猛面不改色的道:“先见面,再约会,如若两情相悦,尔后托媒求亲。在下以为,家父的教诲并无错处。如若交往不成,自然是双方皆可另觅良缘。如若陈老爷不允,在下只好另想办法。”
“你?!”陈老爷勃然大怒道:“你……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把我家女儿当成什么了?你不过一介小吏,你以为威胁得了老夫么?……滚!滚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