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一样。”
泰阿举起空掉的酒杯,奉在龙渊眼前。
一颗浑圆的琥珀静静地沉在酒杯中,经过酒液的浸润,闪亮非常。
龙渊一时无言。
泰阿和工布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
工布想让龙渊回到海底,不惜以下犯上,绑也绑回去。
于工布而言,只有在海域的龙渊,被冠以镇海名头的东碣二殿下才是真正的龙渊。
就像工布认为得,龙渊不该因为贻误战机被处以极刑,他该回到东碣。
但泰阿很明显并不这样想。
泰阿作为海族一员,却一直希望龙渊离开海域。
准确地讲,只要是脱离囚禁龙渊的这片海,去哪里都行。
在泰阿被项徽以某种方式唤醒之后,这种念头更成为支撑他一直等待在渔溪的信念。
如果龙渊取走琥珀,泰阿就会再度死亡。
若龙渊不取走琥珀,就再也不能离开。
极限一换一?
并非如此,泰阿此时的言行,已经是他的执念的一种映射。
“好,我会留下来。”
龙渊沉默了许久,终于做出决定,亲自为泰阿满上酒,敬了他一杯。
“殿下,你真的没有变。”
泰阿回敬给龙渊,双眸中似乎掀起一丝波澜。待他仰下酒后再看,已然无痕。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人是需要不断摔跟头长进的。”
“也是,是泰阿逾越了。”
气氛似乎回到从前,龙渊看着身侧恭敬的泰阿,心中无限慨叹。
若留在这里能弥补对泰阿的愧疚,龙渊不惜一试。
“西峥太子殿下?”
当白绮被带到一处府邸,九曲十八弯之后映入眼帘的人物,着实令他惊讶。
“看你的表情,似乎在说,此人不是该被囚在深海吗?”
高邑有着浓厚儒雅的气息,身形却十分高挑出众,在白绮面前站直时有居高临下的威势,但出口的话语,又是饱含自嘲的调笑。
“白绮不敢。”
白绮垂首朝高邑一礼,当真不敢放肆。
“你又没错,还是来大胆猜一猜我请你到这里的意图吧。”
高邑爽朗一笑,挥退屋内侍立的亲信,带白绮到旁厅的茶几坐下。
“搬救兵。”
白绮看着眼前氤氲着水汽的茶水,抬眼看高邑时,目光十分清澈。
他的话里没有挑明谁需要救兵,却是令高邑的笑容略微收敛。
“你倒是一针见血。”高邑本是胸有成竹的气势,被白绮的直言不讳打击到,不免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是想不通,龙渊身边都是你们这样的勇士,为何他还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
“白绮只能提醒太子殿下一句,人无完人。”
白绮不能再继续说,再多一句就变成当面顶撞高邑。
毕竟,高邑现在依然身陷囹圄,与龙渊的处境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好一个人无完人。不知道你的缺点在哪里?”
高邑也不是蠢人,自然秒懂,只当白绮性子直,不欲与他计较。
“我现在因为弑君被东碣通缉。”
白绮的心情虛不虚无人知晓,但敢和高邑如此拿捏话锋的,还是头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