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倒下,露出满手鲜血的白衣青年。
九倾看着死不瞑目的国君,身上仅剩的一丝气运彻底与天地断开,此后,他再也无法踏足正道,此后,他将不入轮回,死无葬身之地。
国君乃是一国之主,有天下气数加身,又有龙气护体,就连天道都要护他一分,虽然护他的龙已死,但弑君乃是大罪,而修士入魔更是对天道的大不敬,必然会被天谴追杀,无止无休,直至不敬者魂飞魄散。
恶意被无限扩大的九倾无视大祭司字字泣血的劝诫,他走出指月楼,放任心中不断滋生的恶念疯长,每遇一人便杀一人,无论是宫门将破四处奔逃的皇子公主宫妃奴仆,还是造反攻城的暴民,皆被他斩于剑下。
一夜之间,盛岚国最繁华的都城化作一座死城,血色的修罗高立城墙,遥望愈发阴沉天际,看向那满含雷暴的黑云。
杀性短暂地被满足后,他自疯魔状态脱离,回望满城尸身,早已麻木的心绪却无一丝波澜。
他松开自他入魔起就不再为他所用的灵剑,每挥动一下这把剑,他的手便会被灵力伤一次,现在,他的手已布满血色的裂痕,身上的血分不清是他的多一些,还是别人的多一些。
青年晾着那只满是血污的手,用另一只较干净的手摸出躲在他怀里的小龙,
他坐在城墙上,任由那把灵剑自动归鞘然后坠落,他对着许久无言的龙道“你取的名字不认我了,还有点时间,你要不要再帮我想一个?”
龙没有说话,而是跃下城墙,将剑捡了回来,放置在他的手边。
他试着拔剑,刻着‘九倾’二字的灵剑丝毫不动,它在拒绝他。
………
积蓄已久的天谴落下时,连天地都只剩一片刺目的白,即使是已经不受故事内容影响的楚云谦和楚枭都在天谴劈下的一瞬间被踢回那片初始的黑色空间。
【???】
【怎么没了?!结局呢?!我boss哥怎么样了?!】
【你都叫他boss哥了,说明他没嘎,不会是阿官跟那边的天道抢人,直接把快要被劈死的九倾抢来当boss了吧?!】
【……你觉得可能吗?阿官怂得跟个蛋似的,欺负欺负主播还行,要跟天道抢人?借他们十个胆都不敢!】
【啊这……这是能说的吗?你也不怕官方封杀你……】
【刚从葫芦娃大战刑天铠甲那里过来,这边怎么了?这两个主播还没去拿卡牌吗?】
【葫芦娃大战刑天铠甲是什么鬼?这都不是一个画风的吧?!还能打起来?!】
【有个鬼才主播发现主播进过的故事书可以被其他已经通关地故事书联通,然后主播可以变成通关的故事书里的主角去其他书里抢劫其他主播!可有意思了!】
【我就说这个副本的镜头怎么分成多视角了,原来如此!那边打完了吗?葫芦娃和刑天铠甲谁赢了?这对我很重要!】
【葫芦娃赢了,他是小金刚来着,关键时候有丝分裂成七个,一起群殴刑天,抢了他一张卡牌】
【神tm有丝分裂……先别聊葫芦娃了,我boss哥到底咋样了?】
【再等等看吧?或许是被雷劈的场面太血腥,阿官怕主播有心理阴影,所以没给他们看。】
【你觉得这话有说服力吗?咱霸总哥在故事里见过的主角被雷劈的还少吗?】
【要不我帮你回忆一下霸总哥的那些被丧尸突脸、被血人缠身、被女鬼钻床底……的冥场面?这些哪个不比被雷劈来得惊悚?】
在弹幕坚持不懈要后续的哀求下,楚云谦和楚枭所在的空间再次有了颜色。
他们站在焦土上,身前有一片桃林,满地是被烧过的痕迹。
许是观众视角的缘故,他们能看到天边极高处有一个透明的穹顶,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满天游荡的冤魂和满地蔓生的怨气罩在其中。
身后传来轻响,一身黑衣的青年背着一把漆黑的琴缓步而来,他每走一步,身上便有一个纸人落下,随后他指尖会滴下一滴血落到纸人上。
纸人饮血便迅速膨胀,长成一个栩栩如生的人,青年将琴取下,轻拨琴弦,便有一个游魂被琴音牵引没入纸人,然后它便像是真的活过来了一般。
“停停停!弹的什么东西?你是哪家小子?叫什么名字?!不会弹琴就不要乱弹!扰人清净!”
与纸人融合的魂魄真的像是一个活人般,一睁开眼就劈头盖脸地将发出噪音的青年痛斥一声。
青年抱着琴歉然一笑,对他道“抱歉老伯,我叫祸邪,来叫您归家的。”
那老伯一顿,似乎真的想起自己要回家了,嘟囔了一句“什么怪名字,算了,我先回家了。”
说完就往一片桃林深处走。
楚云谦看着桃林前一方刻着‘桃花源’字样的界碑,再看继续给游魂套上纸人身躯的、自称祸邪的九倾,大概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这大概就是当初的盛岚国都,被天谴夷为平地后被他罩了个结界又种上桃花,将此地变成了供养游魂的无人之地。
至于他是怎么躲过那雷劫……
楚云谦看着那把琴上隐隐约约的魂魄,那是一个长着龙角的小人模样。
大概是那死气化成的龙替他挡了这一劫。
世界开始缩小,变成一个带着字幕的屏幕,他们看着屏幕上的世界飞速流逝的光阴。
千百年间,祸邪一直镇守于桃花源,平息因他而死、有着极大怨气而不能入轮回的魂魄的怨气,超渡数以万计的游魂。
而始终跟着他却不被他看见的小龙在几百年后的某一日重新修出形体,他变成了一个人类幼崽的模样,虽因魂魄不全丧失了所有记忆,但在某日祸邪经过时,却能精准扑到他腿上,重新变成他的小尾巴……
故事到此结束,屏幕消失后,楚云谦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卡牌。
他伸手一接,那张卡牌便轻飘飘地落到他手中。
那是一张彩色的joker,是牌组里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