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吹乾玉笛香犹在

时候可别给父皇丢脸啊。”

    “儿臣定不辱使命，扬我大嬴国威！”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尤清翌尤语晴二人：“二郎从小习得一手好笛，晴儿与你母妃一样善舞。朕命你二人在宴上献艺，为宫宴助兴。”

    二人皆跪下领旨。皇帝捻了捻胡子，微微一笑，向尤语澜招招手：“澜儿你先留一会。”又转向其他人：“先散了吧。”

    众人皆谢恩告退。尤清翌低头走过尤语澜身边时，却被轻轻拽了一下。他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尤语澜用口型比了几个字。

    尤清翌呆了呆，一旁的尤语晴意识到他的失态，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

    尤清翌如梦初醒，紧跟着三姐走出了太仪殿。尤语晴皱了皱眉，担心道：“阿翌，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没有啊……”

    “还说没有呢，”尤语晴抬手敲了敲弟弟的脑袋：“都明晃晃地在脸上写着呢！”她无奈地看着尤清翌道：“你今天怎么了，尤其是对着大皇姐的时候，简直跟丢了魂一样。你，不会是惹她生气了吧?”

    “……”尤清翌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可比惹了那位皇太女生气还要可怕。转念又想起刚刚临走时尤语澜的动作，不禁苦笑一声。

    见尤清翌迟迟不答，尤语晴只当他是招惹了大姐，安慰道：“别担心，大皇姐她虽然平日里严肃了些，但性子还是颇为宽宏大度的。若真是什么地方惹她不高兴了，阿翌你道个歉也就没事了。”

    严肃吗……尤清翌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明明和这个词八竿子打不着好么！抬头迎上尤语晴担忧的眼神，他也心知三姐是真心关心自己，心中一暖道：“三姐不用挂心，阿翌明白。”

    回到关河宫，玉溪端来了新做的栗子酥。尤清翌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清甜柔软的口感却不禁让他眼前一亮：“真好吃！玉姐姐，你手艺越发好了！”

    女孩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那是当然！”又看到自家殿下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好气又好笑：“哎呀，殿下您慢点吃，小心噎到！”

    尤清翌笑着拍马屁：“还不是玉姐姐你做得太好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他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食！”

    玉溪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尤清翌估算了一下时辰，道：“啊对了玉姐姐，这剩下的栗子酥，你能不能帮我包起来?”

    “怎么，你这是要借花献佛那?莫非是要讨好哪家姑娘?”

    尤清翌摸了摸鼻子，心想那可不是什么寻常“姑娘”……将包好的点心揣进怀里，他慢悠悠地向演武场走去。

    果然，还未走到演武场，远远便见到一劲装女子左手念剑诀，右手执剑，步影诡妙，虎虎生风。

    只见她莲步轻挪，恰似九天玄女下凡尘；又好似早春弱柳拂面。出剑却如雷霆万钧，银光乍起，矫若游龙。抬手间，四下翻飞，恍若圣山雪莲迎风开放；又如皎皎明月照射光芒。

    尤语澜一挽剑花，顺势收剑入鞘，平静怡然，又似是江河潮水凝聚的粼粼波光。尤清翌不禁看痴了。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拍手喝彩：“好剑法！”

    尤语澜秀眉微挑，略显苍白的脸因为气息不稳而带了些潮红。她似乎早就发现了尤清翌，抱臂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若不来，姐姐这剑法便无人观摩，岂不可惜?”

    见尤清翌不卑不亢，泰然自若的样子，尤语澜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后又露出一抹笑意：“二弟这几日嘴上功夫还真是见长啊，”她一抬手，从腰间拔出另一把剑，丢向尤清翌：“来，跟你大皇姐我好好比试比试！”

    尤清翌心中暗骂一声，接了剑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他年岁尚小，在剑艺上也算不上精进，就算两个他一起上也不可能是尤语澜的对手：“大姐作为一国储君，以大欺小，岂不违背为君之道么！”

    尤语澜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她掐了掐弟弟气鼓鼓的脸颊，一手接过剑重新入鞘：“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姐姐向你赔罪好不好？”

    语罢，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长盒，道：“打开看看。”

    尤清翌好奇地掀开盖子，盒中赫然躺着一支漂亮精巧的玉笛。

    这支玉笛的外观极为考究，造型古朴高雅。尤上好的羊脂玉所制成，周身透着淡淡的绿光，玲珑剔透，光可鉴人。

    尤语澜笑道：“别愣着了，你吹着试试看。”

    尤清翌小心翼翼地将玉笛横放在唇边。笛声果真悠扬飘荡，如潺潺流水一般绵延不绝，又好似涓涓泉水般清丽雅致，宛若月光倾泻，袅袅不似人间之音。

    一曲终了，尤语澜满意地拍拍手道：“好！上个月我偶然得了一块好玉，便让人锻了做笛子，本想给你当生辰礼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笑嘻嘻地揽了尤清翌的肩晃了晃：“既然老头子让你在宴上表演，那些个凡夫俗物怎么行。到时候你用这支笛子演奏，保准你技惊四座！到时候封赏下来，可别忘了我的一份啊。”

    尤清翌心中的不满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胸中被满满的惊喜所填满：“阿翌谢过大皇姐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我也有东西要给姐姐！”

    从怀里掏出拿手帕包裹的栗子酥。可能是他刚刚动作比较大，点心有些碎了，尤语澜倒是毫不在意，拿了一块塞进口中，赞叹道：“你宫里人做的?口味不错，你小子还挺有口福嘛！”

    “若是大姐你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带！”

    不由自主的，尤清翌脱口而出。语毕，他呆了呆，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尤语澜却只是笑了笑，她揉了揉尤清翌的脑袋：“天天还是免了，你可不能老是来找我——本宫可是很忙的。”

    尤清翌怔了一怔，看着她默然无语。两人分食了糕点，尤清翌又练了一会剑，见天色稍晚，她便先回显华殿了。

    尤清翌正要回关河宫，忽然想起中午和五妹尤语纯的约定，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向和泰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