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为去求一个相熟的银行经理帮忙。陆元昌是一直负责玩具厂贷款事务的经理,这几年下来也跟陆有为很熟了,是客户,也是朋友。
陆元昌给陆有为倒了一杯茶,自己点燃了一根烟。过了很久,才语重心长地说:“有为啊,你不来找我其实我也想去找你了。我打过几次你电话,你关机了。”
陆有为痛苦地低着头,说:“我知道这事很难办,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想来麻烦你。”
陆元昌熄灭了烟头,看着陆有为,说:“我们都认识几年了,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这件事,我信你是被人算计了。”
陆有为抬起头,激动地看着陆元昌:“你肯帮我?”
“我肯帮你,但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产可作抵押了,数目又这么大,银行这边……”陆元昌想了想,点燃了一根烟,又放下,说:“我做你的担保人吧!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了。”
听到陆元昌这么说,陆有为激动得快要哭了,说:“你真的肯帮我?那我就有救了!谢谢你啊,真的太感谢你了元昌!”
陆元昌摆了摆手,又抽起了烟,苦笑着望着陆有为,说:“我帮你这一次,也是冒了绝大的风险啊,你要是跑了,我就死定了。”
陆有为差点做出了发誓的手势,认真地保证:“我绝对不跑。你这么帮我,我要是跑了我不是人,我不得好死!”
陆元昌又摆了摆手,说:“得了,我要是不相信你为人,也不会帮你。反正啊,我也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做人不外乎一个信字。你是一个可信的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你可以东山再起。”
就这样,陆有为用银行借来的钱还掉了外债,但治标不治本,向银行借的本金还有利息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再加上周围的闲言闲语冷嘲热讽,让陆有为根本不敢走出家门。
但饭还是得吃的,陆建芳把还在哺乳期内的陆燃燃交给了陆有为的母亲代为照顾,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到隔壁镇的针织厂上班。她每天早上骑车过去,中午还得骑车赶回家给陆燃燃喂一次奶,自己几乎都赶不及吃上一口饭。不过没所谓,反正陆建芳也舍不得吃饭,差不多每天都是用一个馒头对付了午餐。
但她晚餐的时候还是会像模像样地给陆有为做上一菜一肉,自己却舍不得下筷子,然后两个人吃着吃着就哭了。陆灿灿那时候多在阿婆家吃饭,也就没有太深的印象。
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银行的欠款也不允许他这么过下去。陆有为在闭门不出独自消沉了半个月之后,决定离开这个地方,换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东山再起。
当晚,陆有为简单地把几件衣服塞进背囊里,陆建芳在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擦着眼泪。
陆有为背着他的背囊,靠在厨房门边上,看着陆建芳的背影,说:“建芳,我走了。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陆建芳抽泣着,没有说话。
“建芳,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回不来了,你就找个好人家改嫁了吧。灿灿和燃燃你带着不方便,就留在我老爸老妈这里,他们不会不管的。”陆有为的声音开始哽咽。
陆建芳擦干了泪,转身走进了卧室,在柜底抄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了陆有为,说:“这是我爸给灿灿和燃燃吃饭的,你拿着吧,出门在外,一个人一定要小心。”
“你们留着吃饭。”陆有为把布包推了回去。
陆建芳把布包塞进陆有为的衣兜里,说:“我在针织厂开工,有工资,你不要担心。倒是你,人生地不熟的,没个钱傍身,那怎么可以!你拿着,我等你回来。”
就这样,陆有为一个人离开了家乡,开始在外地闯荡。陆建芳骑着她的自行车两点一线地来回在家与针织厂的路上,她骑得很快,生怕慢一点就会被人认出来,然后指着她指指点点。
那时候陆燃燃还不过是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陆灿灿已经三岁多了,再加上天性敏感,她那时候已经能深刻地感受到周遭的变化。
陆灿灿和陆燃燃一起被寄养在她阿婆家里,阿婆对她还是可以,不少吃不少喝,但总是在她面前说陆建芳的坏话。
“我早就劝你爸不要娶那倒霉娘们,娶了她之后日子就没好过了,正一扫把星。”
“你妈不会生啊,生你生了快一个礼拜都生不出来。要是顺顺利利地生,你也就不会是那个克父克母的八字。别人生崽一下子就生了,就你妈毛病多,生这么多天生不出来非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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