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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文明的国度,这样的法律何其可笑而又可悲。林元君,那日你在廷中大谈文明,令人心折。但若我日本国这样的文明传于世间,那又是怎样的一个笑话?”
林元想起后世,虽然政府出了无数法律法规以掩耳盗铃,但丝毫不妨碍日本成为世界色?情业最发达之所。不仅没有成为什么了不起的笑话,反而成了日本的一张名片,还衍生出许多其他行业,是日本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日本真是一个奇葩国度啊,中西文化的激烈对决之下,才能产生这样的果实。
那和服女子带着二人,兜兜转转进了一座小楼。
进门先是一间茶屋,屋正中只设有一茶几,墙上挂着一副浮世绘,仿佛便是吉原鸟瞰图。墙角各放着一个日本瓷青釉花瓶。
头山满请林元一起坐在几边,似笑非笑道:“这栋楼是我的产业,这里便是我们的据点了。”
林元大吃一惊,这是要跟自己完全摊牌了么?口中却笑道:“头山君好雅兴,为了寻花问柳,竟然舍得直接买栋楼。”
头山满摇头道:“买楼容易,买人却难了。很多志士死后,遗孤都流落于江湖。后藤先生与我花了无数心力,找到十多位志士遗孤。男孩或为浪人,或为小工。女孩么,则大多在这吉原之中了。”
“按日本风俗,一旦成为游女,再想从事其他行业就难了。除非有人为她赎身,娶她为妻。我们救出了这批女孩,却不知如何安置。只好在吉原购置产业,让她们暂时居住于此。”
“可这也并非长久之计,西乡隆盛大人数年来为此伤透了脑筋。因此我有一个不请之请,还望林元君务必答允。”
说完头山满跪于几前,极其郑重的向林元施大礼。林元忙起身避道:“何必如此,我与头山君意气相投,相见恨晚。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我能做得到的,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头山满闻言甚是高兴,拍一拍手,门外依次走入七名女子,大的二十来岁,小的只有十三四岁。进门之后都规规矩矩,跪于地上向二人行礼。
头山满道:“这七人都是志士遗孤,苦命的女子。我听说林家可以招收女子为徒,若能让她们拜入林家,学习围棋,也不失为一条正路。不求能够出人头地,只需可以自食其力,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便是林君莫大的功德啊!”
林元听得目瞪口呆。首先招收女弟子的是林腾家,林家却是不收的。而且围棋世家招收弟子,都是物色幼年天才,这几名女子有没有天分不说,年纪也嫌太大了些。
连忙摆手就要推拒,头山满道:“林君不要忙着拒绝,我先说说我的计较。”
“我听说林家最近也遭逢大变,如今还寄居在本因坊内,生活甚是不便。我愿出资建立专门场所,作为林家在东京的道场。”
“上次我与林君提到,如今世道并不太平,需有自保之力。我这人其他本事是没有的,但在剑术忍术上还有些许造诣。这几年间也就尽数教与她们,只盼将来用得着。虽说教得疏漏,但遇上寻常武士,也有一战之力。跟在林君身边,想来必有得用之时。”
林元心道:“现在已是枪炮的时代,就算剑术练到宫本武藏的水平,又有多大用处?何况禁刀令之下,连正规武士都活不下去了,几个半路出家的弱女子,真的就只是累赘而已。”
头山满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对堂下一名瘦小女子道:“小玲,你给林君表演一下。”
那女子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一张小脸却是英气十足。俯首领命后,林元只觉眼一花,那女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雪亮短刀,冲到自己面前。还没来得及躲避,那女子一刀劈下,身前茶几顿时一分两半。再看时,她已回到原处俯首正坐,仿佛根本没有动过一般,那短刀也不知哪里去了。
这一下兔起鹘落,真有雷霆万钧之势。半晌之后,林元才发觉汗水涔涔而下,衣服都打湿了。
头山满喝道:“大胆!从今以后,林君便是你的主人,怎可如此无礼?”
那女子膝行两步,上前谢罪道:“奴婢无知,惊吓了公子,请公子重重责罚!”便将头埋在林元足前,一动不动。
林元惊魂方定,见她衣衫甚薄,全无异状,也不知将那短刀藏于何处。赞道:“果然好武艺,起来吧!”
头山满道:“小玲原名金田亮子,八年前便被我寻到。那时,她还只有五岁,却已显现出惊人的武学天赋。到现在忍术、剑术还有枪法,都已有所成。也是今日西乡大人所说,我送给林君的礼物。”
“小玲,从现在起,你就是林君的人,以后便叫做林亮子了!以后好好侍奉林君,保护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