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一震,看着晏娇娆很少显露出的阴狠面色,沉默了片刻:“殿下,可是有主意了?”
晏娇娆笑了笑,收敛了气息,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孤不喜欢做计划。”
“……是。”楚远无奈,将目光投向月浅栖,希望她能说点什么,然很可惜,月浅栖直接无视了他的目光,淡然不语,反而眼中闪着某种光彩,夺目吓人。
楚远觉得,那种目光,就像活在黑暗中几百年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点萤火,期待兴喜的像一个疯子,然而是不顾一切的业火燃烧。
于是,无人质疑中,晏娇娆欣然接下了卫东还的战帖,什么准备都不做,只是命令楚远继续找人。
各国在夏国和居海联盟攻打吕国后,就保持着观望的态度,均是看好戏的姿态,然这次,对于东门城事情变化的快速,却摸不着头脑了,只能眼巴巴的瞧着。
尤其,魏国此刻国中,还爆发了政变,魏国主卿乐继位十九年,第一次爆发出了作为君主的霸气狠辣,手段冷酷的直接将叛党斩杀,不论其身份地位如何高贵,均判诛九族的极刑。
这一次的暴怒,不仅魏国朝廷快速换血,后宫中一向盛宠的几位贵妃,甚至皇后,都遭到了牵连。
比之外头的兵荒马乱,魏国此刻,空气中都能闻到血腥味,每天不断有犯人在街头斩首,不断有曾经显贵的家族落败。
昂贵紫檀木制成的华丽马车经过严格的检查,缓缓进入了魏国都城,襄阳城。
或许是魏国主治理得当,不论朝中如何风云变幻,襄阳城中的百姓,依旧活的如太平盛世时期一样,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人影川流不息,马车轿子,黄牛草车,时不时出现在人群中,好不热闹。
这场面,全然不是他国能比的,所有人的脸上,看不得对乱世的不安,只有淡淡笑意,眉宇间,无法掩盖。
清明上河图,此刻的情景,只能如此形容。
“二少爷,这儿好漂亮。”马车外,小厮有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身材纤细,看不出年纪,瞪着双眼打量着四周,脸上浮现眼花缭乱的纠结表情,时不时发出一声赞叹。
其实襄阳城没有多美,若说精致秀丽,远远比不上朝歌城,说华丽壮阔,比不上卫国的日落城,说古老巍峨,更比不过居海的北零城。
可这里就是平淡才美丽,如清水之中的墨点,如白雪皑皑的高原上开出的红色雪莲花。
“嗯。”马车中传出一声好听的回应声,没有诱人的低沉磁性,却宛如一直清脆的玉笛,夜里独响,清冷如冰,动人心魄。
“此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男子顿了顿,略笑道:“不过,不会太久吧,我有点想她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雪地上,瞬间被车外人群的喧嚣声掩盖。
小厮没听到他后面的话,闻言能住在这里,顿时笑出了花,乐呵呵的对车里的男子说着街上好玩儿新奇的事,喋喋不休。
乱世之中,能得安稳,难能可贵。
而男子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打断,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
华丽的檀木马车在人群中走走停停,辗转了几条街,最终停在了距离皇宫较近的一座小府邸前。
小厮跳下马车,在车门上轻轻敲了敲:“二少爷,到了。”
半响,车门被一只如玉般的手推开,很难想象那是一个男子的手,皮肤细腻,没有一丝薄茧的痕迹,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圆润尖锐的指甲泛着米分色,在阳光下牵引着光辉。
随即,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从车里走出,白色的宽袖长袍上,绣着金色的莲花纹路,领口处点缀着细碎的琉璃,清俊非凡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墨云青丝松垮的披在身后。
府邸旁的玉兰花树正开的美丽,随风飞舞着落在他身上,顺着蜀锦的衣袂滑落。
小厮愣了愣,快速低下头。
男子的神色始终如一,温润疏离,却绝不似玉,他的瞳眸带着浅浅的棕色,倒映着府邸上风骨绝佳的三个鎏金大字——清府。
“敲门吧。”
“是。”小厮快速去敲了敲红色的大门。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烟斗的素衣老头打开门,浑浊的眼瞳懒懒的朝外看了一眼,却顿时像被定住了一般,身子僵持着不动,苍老的脸上表情扭曲狰狞。
“小少爷?!”
“您是世伯吧。”男子轻轻一笑,问道。
“是是是。”长世连忙点点头,打开门,局促的看着男子,仿佛连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他曾经是江湖上的行客,仇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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