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月浅栖目光淡淡越过所有人,冰冷之意摄人心魂,让想要开口的人不自觉闭了嘴。
“殿下对吕国有多重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殿下对天下百姓有多重要,所以,本相不会让殿下出事。”月浅栖语气冷然又坚定,不可质疑,她转头看向宋言和楚阁老以及罗九几人,轻声而淡漠:“生于乱世之王,不经刀剑血洗,本相也无能为力。”
宋言几人一怔,愣愣的看着月浅栖离开的人影,竟一时忘了出声阻止。
“唉,这丞相大人是什么意思啊,竟带着殿下胡闹。”
“就是,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殿下也真听她的,吕国堪忧啊。”
“哎,阁老,您怎么看?”
楚阁老炯炯有神的眼瞳闪过一丝冷光,充满煞气的扫过那几个嘴碎的官员,后者脸色立刻白了白:“殿下既然相信月丞相,你们那来的胆子质疑,小心被知道了,没好果子吃。别忘了,月丞相的身份是什么。一群闲着无聊的长舌妇。”
楚阁老嫌弃的挥了挥袖子,大步离开。他虽然忧心晏娇娆的决定,但月浅栖最后说的那句话,却是说到了他心坑里。
他戎马半身,最看不得的,就是活在温室里的花,尤其还是皇帝。
几人被楚阁老毫不留情的话说的脸色发青,却不敢言语,同时也想到了月浅栖的身份,心底立刻涌起不安。
“多做事,少说话,各位大人好自为之吧。”宋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便也跟着离开。他虽然不知道月浅栖和晏娇娆这么做的意思,但他选择相信。
罗九几个也陆续离开,就下面面相觑,忐忑不安的几个人在大殿中思索。
月浅栖出了议政殿,还没有走到宫门口,就被苏公公请到了凤宫之中。
晏娇娆换了装束,如往常一样半躺在吕皇床边不远处的长榻上,慵懒冷艳,见月浅栖进来,她一挥手,苏公公离开会意的带人退下。
“孤打算,两天后,夜里动身。”
“是。”月浅栖没异议。
晏娇娆也不说话了,隔着绯红的金纹床幔看着吕皇的脸颊,不过几月,她已经消瘦至极,五官越发深邃,却透着诡异的绝美。若不是那轻微的呼吸,怕只让人以为已经死去。
“不知道,她能否撑到孤回来。”晏娇娆看向月浅栖:“孤这次出去,吕国上下势必会动荡不安,要处理的事很多,不过最重要的,就是陛下。你说,该让谁来照顾她?”
月浅栖看着她,眯了眯眸子:“我将子舒借给你,有他在,别人能下毒的几率会减少很多。凤隐卫留下两人,应可无恙。”
“但孤还想让一个人来。”
“……臣无异议。”
“你又知道是谁了?”晏娇娆一笑,撑着头,鲜红的蔻丹映衬着她的脸颊,手腕上的翠绿色玉镯闪着光泽。
“臣不知道。”
“呵,得了,别跟孤装。”晏娇娆白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吕皇:“这个皇城里,除了孤,唯一可以拼死护着她的,只有那个她最厌恶的人了,明儿,孤会让许易过来。”
听罢,月浅栖沉默不语,眼眸凝视着被窗幔隔绝的龙床,微微出神。
此刻,她竟分不清,晏殊这一生,是幸还是不幸。
晏娇娆又肯定道:“罗九几人,你见过吧。”
“是,但可惜,臣没做什么。”
“真是风家的人?”
月浅栖点头。
“为什么当年不出现……”晏娇娆失神问道。月浅栖无法回答,沉默以对。
片刻,她又问道:“孤今天的决定,可是对?”
“殿下将罗九几人安排的官位虽然不高,却都是重要之位,自然是对的。只是,殿下既然要宋大人一同前去,他的位置,就要让人看紧,毕竟江南那地儿,朝中上下无人不惦记。还有便是,兵部节度使的位置,殿下也要用上可信之人。否则前方,很容易被耽搁下。”月浅栖一一说道。
晏娇娆一笑,露出微微得意的表情:“兵部,尚书,门上等几个侍郎,孤都会全部换过,丞相不必担心这个。”
“全部换?”月浅栖一愣,没想到她这个干脆。兵部和门上,原本是在吕皇手里捏着的。
晏娇娆点头,悠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除了皇姐手里的孤没有收回来之外,其它的,都在孤手心里捏着呢。”
月浅栖一震,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探出了几分冷意,隐隐明白了她的心思,随即,眼中浮现出一抹深深笑意,有惊讶,有赞赏,也有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