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么着过了半日,便看到了赤罗城的门楼,马车缓缓进城。姜一顺着马车上向外瞧了瞧,街市繁华人烟阜盛,好不热闹,姜一左顾右盼,拉着姑妈问东问西,姑妈都耐心的一一为姜一讲解。姑妈的丫鬟春花,看姑妈一直在说话,怕姑妈累着,便叮嘱姜一休息一会儿。
行了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春花下了马车,把姑妈扶下车,姜一也跟着下来,只见眼前三间兽头大门,两侧却蹲着两条狗,长着马的身体,身上还有鳞。正门却没开,只有西侧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上有一块匾,赫然书着“阎府”两个大字。
春花引路,姑妈领着小姜一,一起从西侧角门进了去。穿过抄手游廊,转过穿堂正中的插屏,过了厅堂,就是正房大院。
姑妈安排姜一先进屋梳洗,等着晚饭时间,带着姜一一路七拐八绕的来到阎智秀的闺房,闺房分为里外三间,屋内各式摆件小巧精致,中屋八角桌上放了几样小菜。
一个绯红鹅蛋脸,盈盈秋水的凤眼,靛蓝刺绣织金锦立领斜襟小袄,粉色宝瓶纹样裙的女孩子从屋内奔了出来。
“婶娘”,这便是智秀,智秀看到姑妈领着的姑娘,便笑着说道:“婶娘,这就是姜一吧”。
姑妈回了一句:“是,以后姜一就陪着你一起读书习武了,开心吗?”
智秀爽朗的笑着:“开心啊,早就盼着姜一能来,我就不那么孤单了,哈哈”
招呼过后,姑妈去和老太爷他们一起用饭,智秀拉着姜一坐到八角桌前,等菜上齐了便一起吃了起来。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坐在一处,一个说着市井上的奇闻异事,另一个则谈些村子里的山间野趣,半晌便开开心心的便一起睡去。
第二日,姑妈带着姜一拜见了阎老太爷,便让姜一和智秀一起去了阎家学堂。
上午夫子教授读书,下午去演武场跟随阎家师傅,学习一些打斗的技法。
智秀没事就带着姜一偷偷溜出阎府,到街上去听戏看杂耍,尝遍了赤罗城的各色小吃,半点没有大小姐的派头,对姜一更是百分百的好,两人之间从来不论主仆,只有姐妹。
就这样过了两年,阎家小姐和姜一的感情越发亲厚了起来。
两个姑娘都到了九岁上,一天智秀父亲突然把姜一叫到自己书房,智秀父亲一般很少在家,一年中多半时间都在帝都,这刚回来便召见姜一,让姜一心中略有些忐忑,思想这一年当中倒也没什么错处,便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两年来在阎家过的如何?”智秀父亲看看姜一,眉眼间似乎有些疲惫,但依然挡不住当年风度翩翩的痕迹。
智秀父亲阎思文,当年也是意气风发,年纪轻轻便高中三甲,得了风玄皇亲妹风明珠的青眼,这青眼却不是由于阎思文的才华,而是他长得太好看了,明珠一眼便期许了终生,下嫁给阎思文做夫人,一起定居在永安城的公主府。
阎思文娶公主之前,曾有娶过一方夫人元氏,五大家族之一元家的嫡长女元翠玲,很是嚣张跋扈,当年因为公主横刀夺爱,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两大家族就此翻脸,二人和离,留下了一个女儿,起名阎智秀,因为不容于公主府,所以从小在阎老太爷家中长大,阎老太爷对其爱护有加。
阎思文学富五车,又有公主这么个大靠山,听说在阴阳寮中任职,还是个挺大的官,如今该有的全有了,便觉得亏欠女儿太多,终于盼到了女儿可以入阴阳寮的一天,总算能日日见到了。
姜一站的笔挺,回到:“谢叔父挂念,小姐待我极好,阎老太爷也让请来的夫子和师傅教我一起读书习武,这一年学到很多。”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阎家吗?”
“回叔父,知道。来之前,姑妈就告诉我了,此次来阎家的原因,是给小姐做陪读”。
“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会,我很乐意”。姜一发自内心的回答,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阎思文嘴角微翘,一个笑容缓缓展开,“好孩子,你毕竟只有九岁,今天和你说这些未免有点沉重,过几日,我便回帝都,会带着你和智秀一起去阴阳寮,虽说那是个大家挤破了脑袋都愿意去的地方,我也在那边管事,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智秀身边。所以我还是要提醒你,无论如何,保护好智秀,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遵命,叔父,姜一定会保护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