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茶壶,正在倒茶。
一杯茶倒满,他又在轻轻晃动,确定温度刚好以后,递给坐在椅子上的青年。
这是一个面色有些病态苍白的青年人。
青年人躺在椅子上,身上披着厚厚的紫貂皮,整个人就坐在熊熊炭火旁边。
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天气,坐在熊熊火炉旁边,都会流汗。
可白衣青年却没有流汗,不但没有流汗,而且他吐出的气,居然是冰冷的寒气,他的四周居然一点也不热,而且说不出的冷。
公孙妙也不奇怪。
因为这已是他第二次见到龙五。
公孙妙颤抖着将纸条递了上去,但没有递给龙五,因为他还没有资格亲自接触龙五。
这张纸条被中年人接了过去,然后送到龙五的手里。
公孙妙知道龙五的脾气,也没有客套,将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然后汗滴如雨的站在一旁。
也不知道是因为炎热出汗,还是因为害怕出汗。
龙五从中年人手里接过纸条。
纸条上写了一行字,字迹非常雅致,上面只有一句话——四月初九,我在食色坊等你。
这当然不是秋满天的字,秋满天的字迹没有一丝一毫的秀气,唯有剑气。
他曾在薛衣人的要求之下,练习过纸剑,以纸为剑。
他也曾用笔为剑。
他写字如出剑。
可这纸条上的字不一样。
优雅柔美的字迹,没有剑气,却有杀气。
其他人不认得这字,但龙五认得。
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龙五挥退了公孙妙,又将纸条攥成一团。
他的眼神也同时变得说不出的痛苦,而痛苦之中却又说不出的温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龙五居然有慢慢将纸团慢慢展开,递给一旁的中年人。
这本来是很奇怪的举动,可中年人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奇怪诧异的情绪,将展开的纸条放进旁边桌上的小檀木盒中。
这个盒子价值非凡,雕刻极为精细,上面还有一首小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个盒子价值不菲,按照道理来说,放置的物品应当是非常名贵的,可盒中存放的居然全部都是一张张书信纸条,而且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书信纸条的字迹居然都是同样的。
很显然龙五对这个字迹主人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情感。
盒子再一次合上,神情木讷的中年人望着盒子上的诗句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之色。
可中年人走到龙五身后的时候,便已没有任何情绪,忽然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动刀了。”
龙五身躯为震,回头望向他道:“你想动刀?”
中年人淡淡道:“听闻方外七大剑客之一的杨无忌都败给了他,而且被他斩断了一只手,这样的剑客值得我试刀。”
龙五盯着中年人看了半晌,微笑道:“你可不可以等一等。”
任何人听到龙五这种语气说话,都十分惊讶,因为龙五极少对人这么客气过。
中年人却很平静,道:“等什么?”
龙五淡淡道:“至少等我见一见他。”
中年人身躯一震,眼力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龙五却笑了笑,道:“我也想知道被相思寄予厚望能杀了我的人,到底是怎样厉害的角色。”
中年人立刻要反驳,可龙五却提前打断了中年人,淡淡道:“这样的人值得我见。”
中年人没有在说什么,他知道龙五下定决心的事情,除了那位相思夫人以外,没有人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