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如何感谢。上一次你说是平南之要杀我,故而要救我,这一次呢?”玉楼调侃道。
“这一次当然是为了救驾有功了,‘娘娘’该如何赏赐我这个有功之人呢?”天城吊儿郎当。
“哈哈,本宫穷得很。金银财宝自然是没有。过几天让你见一个人,我命人将他送到你的竹溪亭,你务必将他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宫里宫外多少人想让他死。”玉楼知道他心心念念想着的是呼延芸的儿子,也是平南之的儿子——平坚。
“谢过姑娘,他也是为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了,你不杀他,我呼延天城一辈子供姑娘驱驰。”
“公子言重了,他一个小小的孩子,不过是让人当了枪使,我还指望他活着能说出幕后的主使呢。”玉楼说的是心里话。
“你放心,我定好好劝他。”呼延天城静静出了同泰寺。
玉楼目送着他离开,忙在未儿搀扶下进到禅房,关切地问:“可都还妥当?”
太皇太后见她临危不乱,生死不惧,心下有了几分喜欢,孕中调养得极好,一身月白绸面衣衫虽素气,却难掩好水色,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唇色不点而绛,难得的是不自恃美貌而生娇,颇有一员大将的风范,实在是人尖子,再比较眼前这个一脸怨气的摄政王妃,换做自己是男人,也难保不暗生欢喜。
“你妥当我们就都妥当了,谁也没有你重要。”太皇太后依旧冷冷的。
玉楼听出她话里有责备,也有疼爱的意思,连忙跪下赔不是:“太皇太后只管责骂儿臣,是儿臣把这些刺客引来的,儿臣德不配位,有此祸事,还请责罚。”
“起来说话。”陈粟见她身子笨重,跪下实在不忍,忙去搀扶。
“她跪得可是你?你要给她免了礼?”太皇太后看陈粟在人前也毫不忌讳,断不了要出言阻止了,“你如今比我还慈悲了。”
“儿臣不敢。”陈粟忙跪在地上嘴上认错,心里却仍旧担心。
“行了,你起来,我不会为难她。”老太太算是看出这个孙儿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转而向玉楼,“你可知道他夫妻二人为何生了嫌隙?”
“儿臣知道。摄政王关心儿臣和腹中孩儿,甚于关心自己。王妃心中不悦,儿臣也深觉不妥。每常思己过错,深感不安。今日正是来负荆请罪,请王妃回府,念在两个孩儿无人照看,王妃莫要赌气。”玉楼想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痛快说出来,你要问我的过错,我就先自己认下来。
“你倒是个明白的。粟儿你来说。”
“母后,儿臣自幼小心谨慎,处处以哥哥为先,压抑自己,刻薄自己。直到儿臣遇见玉楼,儿臣深知哥哥对玉楼情有独钟,儿臣仍旧克制自己,不敢靠近她一步。如今哥哥走了,儿臣只想找回自己的本心,儿臣只想照顾好玉楼,替哥哥,也是为自己。我也深知对不起王妃,儿臣自始至终没有奢望过玉楼能放得下哥哥,儿臣只是想守候她身旁,也算为自己活一次。”
元思已是泪流满面。自己深爱的人,对另一个人如此卑微地用情至深,让人情何以堪。
陈粟却是铁了心的,自己母亲面前,也不遮掩。
“你们年轻人的公案,我断不清了,元思乃是先帝赐给你的妻子,你断不可令其下堂,否则你便是违逆,如何对得起霸主?你今日既来了,就把她请回去,好好过日子。元思你也要顾全大局,不可再做小女儿任性状。你也说了,此事若有不妥,那是要掉脑袋的,朝堂之上、后宫之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还唯恐天下不乱,要公诸于世。”太皇太后看他从来不曾如此袒露心迹,从来也没有如此儿女情长,如今倒觉得这才是真实的陈粟,只怕这个决心下了再难逆转,自己能做的,不过是申斥几句、各打五十大板。
“儿臣遵旨。”陈粟向元思道,“王妃大人大量,还请饶恕小人的罪过,灵雨和星言都等着母妃回去照顾呢。”
“好了,王爷都给你下了矮桩了,王妃不要端着了,本宫这里一向清净,不喜热闹,你们都回吧!”太皇太后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