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此言差矣!齐国此时已强弩之末,我们只略施兵力,则势如破竹。周王愿与大陈友好睦邻,故而有此一邀。”被陈粟言中要害,使臣脸上不好看。
萧让打圆场:“使臣莫怪,如今我朝光复不久,内外整修、百废待兴,且水军、骑兵物资匮乏,只怕兵力有限。”
使臣倒也能言善辩:“大司马此言差矣!贵国一切井然有序,何须大量兵力维系内政?且我丰州军民闻得贵国沅州、天门郡驻军将士一心,日夜操练,边界安稳,又何来休整一说?”
“果然瞒不过使臣。我们沅州、天门郡一带驻军恰好有五万余,骑兵三千,只是若遣往北伐,我沅州天门郡一带边防空置,倘若周王给我们来个偷袭,我们只怕要吃亏了。”萧让故作为难。
“我大周皇帝早已想到贵国有此顾虑,承诺我丰州边境驻军一个不留,全部派往北齐。这样贵国就无后顾之忧了。”周朝使臣唯恐萧让不肯出兵,忙承诺道。
陈粟见好就收:“既如此,使官便拟了章程来,我们即刻陈兵北齐,助周王一臂之力。”
“好,摄政王好魄力!小臣已列好条款,只需按摄政王所嘱略改改。”使臣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不辱使命。
宇文融安委任步兵骑兵统领,早已前去天门郡拔营启程,摄政王调集湘州部分驻军驻守天门郡和沅州,且命烽火台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周王虽承诺不对陈用兵,可兵不厌诈,边防要塞不可儿戏。陈粟随即王驾亲征赶到丰州与宇文融安汇合。
秋日凄凄,百卉俱腓。乱离瘼矣,爰其适归?
这入冬前偶尔的温暖天气反而让人更加伤怀,明知雨雪将至,却留恋这日头,不肯放手。午后太阳底下,玉楼在明窗前榻上懒懒的不肯动弹,小太监来报,摄政王府的人觐见。
是个伶俐的小厮,素日总跟着陈粟的。上来就叩首:“给太后娘娘请安。”
“你且起来回话。”玉楼挥了挥手,“可是你家王妃嘱咐你来的?”
“回娘娘,并不是,王爷临走时吩咐奴才将此物献于太后。”小厮答道。未儿命小太监接过他手里的黄花梨木盒子,递上来打开一瞧,未儿看得眼都直了:“好好好,这种染色的丝绸从未见过,水色甚好,握在手中像是水流一样往下淌!这配得上我们娘娘。”
玉楼喝止她胡说八道:“未儿,这么名贵的东西不可乱动。”转而对小厮道:“你还是替本宫谢过你家王爷,让他自己留着吧,本宫不缺绸衣。”
小厮哭丧脸:“娘娘体恤小人,娘娘若不收,王爷回来会责罚小人的,王爷说此物只有娘娘您用方不算暴殄天物,此物乃是西域少见的冰蚕丝织就,冬日贴身即暖,夏日凉爽。王爷就得了一匹,擅用有僭越之嫌,只好呈给娘娘。请娘娘务必收下。”
“罢了,想必你们王爷的差事也不好当,你且回去吧,本宫收下了。”玉楼转头命未儿收起来,“西域冰蚕丝,断断要放好了,否则虫蛀了咱们可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