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翻着书,过了一会竟是从而何来一阵心烦,将手中的书丢了出去,动作幅度过大,收手的时候碰到了烛灯上的火苗,好在速度快,并未受伤。
可这一下,却激起了他心中的委屈,突然大哭起来,片刻,江知酒推开了屋门。
惊琛瞧见阿娘回来,更是肆无忌惮的释放心里的委屈,哭声中又添上了几声大喊大叫。
“怎么了琛儿?怎么把书给扔了?”江知酒看见他的书被撇在地上,以为他只是读书累了厌了,语气中便添了几分严厉。
惊琛本以为江知酒会过来将他揽在怀里揉揉脑袋,安抚一番,没想到却迎来了阿娘难得的疾言厉色,便只顾着哭喊,更不肯将委屈说出来了。
这哭喊声同样惊动了相白,他跟在江知酒后面也进了屋。
相白跑过来将惊琛抱了起来:“呦,我的小少爷,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哪里不如意你说出来就是,阿娘和叔父定然都满足了你。”
“相白叔父......阿娘不疼我......我想回家......爹爹从来不让我看这些我根本看不懂的东西,我想爹爹了......他每晚都会来陪我玩儿......阿娘不陪我......阿娘陪叔父......”
惊琛抽泣地说出来这番话,江知酒和相白具被惊到。
“回什么家?你哪儿还有家!”江知酒冲着他大喊到。
“夫人!你别凶他,琛儿还小,他哪里知道!”相白紧忙捂住惊琛的小耳朵,跟江知酒说到。
“你不知道?那我今日就告诉你,你爹爹不要你了!他有新的儿子要宠!他再也不会疼你了!你喜欢的橘子他会给别人吃,你屋里那些玩具他会给别人玩,他不会再抱你,不会再亲你,不会再陪你玩了!往后你没有爹爹!知道吗!”
江知酒的大吼彻底击溃了惊琛内心深处。
“夫人!他还是个孩子!”相白也提了些音量。
“你今日不想读书,可以,可阿娘必须告诉你,读书是最轻松的事儿了!你这个年纪放在旁人家,早就是非武即文开了蒙,我找不到好师父教你武功,更心疼你习武要吃的苦,所以你只能读书,我不希望你长大之后跟他一样被人说成是个附庸风雅的浪荡!”
江知酒说着说着,也流下了眼泪来。
相白一看见阿娘流泪,便挣脱了相白的怀,跑到江知酒身前,还是哭哭啼啼地,他说:“阿娘,可我害怕......刚才到处都黑漆漆的,我真的害怕,我不会用那个着火的东西,它很烫,会咬我的手......疼的......”
江知酒还没等他说完话,便快步出了门去,或许刚才惊琛的一番话,确实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她自认这是一条对惊琛来说最好的路。
她这一走,惊琛呆在原地手足无措,便抽泣了两下哭的更凶,相白赶紧担当起哄孩子的重任,这一哭闹,便闹了一个时辰。
“夫人,琛儿哭累了,已经睡下了。”相白走到隔壁房间,江知酒果然在屋里。
“嗯。”江知酒只是应承了一句,再无其他。
“他尚不懂这些,你何必与他疾言厉色,把他吓坏了。”相白说到。
江知酒已经冷静下来,她自己都想象不到刚才如何态度那么严厉,竟像不是她自己了。
“相白,以后晚上我都陪着他,我明明知道他怕黑,我不该过来的。”
相白坐到江知酒身边:“琛儿话也说的重,夫人宽心吧,小孩子,明日你哄哄他也就没事儿了。”
“许是现在我一听到有人提起他,就恨得不像我了,我从未冲他嚷叫过,真的要吓坏了他。”江知酒摇摇头,“倒也不是恨他,原是恨自己,如今的一切,不都是当初我一个人的选择,那就该要承受着。”
次日天刚拂晓,江知酒便梳妆完毕地出了客栈,这个时候惊琛和相白都没醒。
江知酒素面多日,今日是难得涂了一层淡淡的水粉胭脂,竟还画了眉。
她在虹廊的那段日子,真的是学到了不少描眉画眼,妩媚妖娆的招数。
她先是去了裁了一身天青色长裙,她出来的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明明是量体裁衣,却仍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临出来的时候,做衣裳的老婆婆语重心长的看着她说了句:“丫头,得要好好吃饭啊。”
这一句话,又激起江知酒内心的波澜,他与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那一句:“轻得就剩骨头了吧,得要好好吃饭啊。”
虽然他的语气和老婆婆的语重心长截然不同,但那时候的他,满眼都是江知酒。
江知酒在街上逛了整整一日,直到太阳将要落山她才回客栈。
相白正捧着一碗甜粥喂惊琛,惊琛嘟着小嘴巴一口也不吃,直到看见江知酒进门,他才露出笑容,从桌案前跑过去,仰着头说到:“阿娘!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天都没回来,琛儿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江知酒蹲下来与他同高,手从背后放到前面来,她手里握着给惊琛买的糖人,那是一个小男孩的形象,竟然莫名的跟惊琛有点相像。
“琛儿,不怪你,是阿娘不好,以后阿娘晚上都陪着你,不会留你一个人在屋里读书了,好吗?”
惊琛重重点了点头,舔了下糖人,笑得比糖人还甜。
翌日,江知酒更早的出了门,去取了衣裳换上,她走到一处驻足,抬头看牌匾上的字:
锦香居。
这是她昨天研究了一天之后选择出来的一家花楼。
她挺了挺身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