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铜镜前。
她将帽子摘去,长发披肩,又将嘴上贴着的小胡须慢慢摘了下来。
镜子里。
立刻出现了一个如天仙一般的人儿。
只见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泉,顾盼铜镜之际,自有一番清雅芳华气质,但那清傲灵动的眼神中颇有一番勾魂摄魄之态,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气。
她不是别人,正是姑苏武家家主武昌的长女武媚儿。
此次。
接近年底,她在家里待着发慌,在一些事上和武昌吵了一架,又加上刘仁和回来后和她说起清河宜春院,白天直接动身,大晚上赶到这边,也没在客栈待多久,就简单易容来到了宜春院。
没成想。
因为一杯奶茶的事和另外一个死胖子产生了矛盾,两边都有人,差点就在宜春院里打起来了。
而这次她来除了玩,唯一的正事那就是和黄家谈来年山茶收购的相关事宜。
过了一会儿。
武媚儿将衣服一件一件地褪去,进入木桶中感受着热水的温暖。
白气中。
她轻吟浅唱几句,安逸的往身上擦了擦,翠玉色的眼皮渐渐低垂,靠着浴桶一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
武媚儿起了一个大早,依然简单易容,毕竟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在外面做事也更方便一些。
早餐是在三生酒馆吃的。
虽然味道和姑苏城有些不一样,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果然名不虚传。
桌子边。
几人谈笑风生,旁边却传来了其他人对杨逍的议论。
“听说了没?”
“什么事啊?”
“县衙一大早就在外面贴了公榜,说是要招工人,要的人还不少,价钱给得挺高呢。”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听我在衙门里的衙差堂哥说,萧师爷念念叨叨的要建几个什么法庭……”
“啊?”
“我那哥们多问了一嘴,萧师爷就多说了几句,说是以后要在县衙里设置额外的……什么叫做……法庭的地方,到那时案件就由法庭的法官来审案。”
“啥意思啊?”
“那不明摆着吗?咱们这位县令大人到现在不过审了三四次,就已解决了一百多桩案子,几乎每件案子都得到了妥善解决。这效率不妥妥的吗?”
“这事我知道。”
“可你得想想啊,咱们这位县令大人年纪轻轻,据说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案件,至少也得几千件,这要是审起来得审到什么时候?难道咱们这位杨大人就啥事都不干,整天审案吗?再说了,他一个人审不过来嘛?”
“嗯,对呀。”
“所以才想着设置这么一个叫做法庭的所在,根据唐国法律,进行相关的研判,说白,了也就是代替县老爷他审案。闻所未闻啊!倒是个办法,不过,咱们这位杨大人还真会偷懒啊,就是不知道这法庭能审出来个什么来。”
……
其他人议论纷纷。
武媚儿耳朵微微动了动,向那边看了看,听了几句,小声嘀咕:“杨大人?”
“小姐,你不知道吗?”
侍女手里拿着个包子,腮帮子鼓鼓的,低声论道。
“叫我公子!”
武媚儿瞪了她一眼。
“哦!”
侍女吐了吐舌头。
“我之前那么忙,怎么可能关心一个地方上县令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知道?”
武媚儿眯着眼睛问下她。
“公子,当然了。”
侍女得意道。
“你咋知道的?”
武媚儿奇怪道。
之前这段日子侍女都一直跟着她,几乎不离身。
“这不是早起时我跟客栈掌柜聊天嘛,问了他一些有关于清河的事,自然而然的就说起了这个十天前才刚刚上任的杨知县。小姐,你绝对想不到他叫什么名字。”
侍女眼睛瞪得大大的道。
哐!
“别卖关子。”
武媚儿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
“杨逍。”
侍女念出两字。
“什么?”
武媚儿顿时愣住了。
侍女往周围看了看,将屁股往她这边挪了挪,将嘴凑到了她耳边:“小姐!你听得没错,这清河县令就叫杨逍,正是和你那个结娃娃亲的男人名字一模一样。这几年没他的消息,您不是连他都忘了吧?”
“我忘什么呀?从来也没记住他呀。”
武媚儿有些不屑道,但脸上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说起杨逍。
她当然知道自己从小就被父亲糊里糊涂的定了一门娃娃亲,先不说这杨逍家境一般,三年前听他考取举人还觉得挺不错的。
十六岁的举人放在哪里都是天才!
甚至十四五岁时,还想过对方什么时候来提亲?
结果。
一点消息都没有。
毕竟。
她对另一半的家境什么的看得倒并不重,结果对方反倒是不闻不顾,她心里也有些恼火。
不过。
父亲这两年似乎对这件事也不怎么关心了,尤其是父亲得知那个老朋友去世,失落伤心异常,刚开始还打听过杨逍下落,但只知那少年三年前在父亲杨会去世后,就独自前往了京城赶考。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了对方的消息。
其实。
几个月前恩榜公诸于世,,她就听过杨逍这名字,兴奋异常,甚至让父亲去打听了一下。
不过。
杨逍老家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从这个乡下出去的人就没有中过状元一般,看不出任何庆祝迹象。
因此。
当时武家只不过是把那个杨逍当做了一个重名之人罢了,甚至以为这三四年没有任何消息的杨逍,很有可能都死在了外地了。
谁曾想。
清河县令竟叫杨逍。
“是那个状元吗?”
想了一会儿,武媚儿这才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