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你当我荣达是吓大的呀?”
他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声音不高,很沉,但给对方感觉到的分量似乎不轻。
接着,他喝了一口水,似乎是为了用茶水压一压从丹田和胸口一起涌上来的一股气,看来是奏效了。放一下茶杯后,他说话的语气舒缓了许多。继续说道:
“我目前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几个亿都进了项目,钱对于生意人来说就是命。你和郜铣冰、李依轩的个人恩怨,我本不想干预,但是,目前我们是合作伙伴,我就不能不多说几句话,强子,谁和谁有深仇大恨呀,能抬抬手就抬抬手,能过去的就过去吧。我没有吓唬人的意思,先抛开我不说,仅就郜铣冰和李依轩,你把李依轩弄死了,郜铣冰会毫不犹豫地要你的命,郜铣冰的性格和为人我比你清楚。因此,奉劝你还是掂量一下自己,给他一条路,也是给自己一条路。再说,我几个亿砸进去,我已经没办法退出来了。”
听了这话,强子像被某种锐器突然刺到一般,哆嗦了一下立马翻了脸:“荣老鬼,你没必要给我上思想政治课,当初那个婊子联合良秃子整我的时候,他们这样想了么?他们难道没想把我置之于死地而后快吗?荣老鬼,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去的吗?没有郜铣冰和那个叫李依轩的出面,武警部队会出动嘛?我如果死在了监狱,你是不是也会和他们说是除暴安良呀?荣老鬼,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跟他没完,玩不死她我就跟你姓。”
凭荣达对强子的了解,一旦被这条饿狗盯上,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而且他复仇的风格有些像“草原二哥”,他会让猎物会在他不雅的撕扯中饱尝痛苦和屈辱死去的。荣达不会对他抱任何幻想的,要么勇猛的和他战斗,拼到底,要么就迅速逃避。想到这里,荣达看着强子冷冷地说道:
“既然你想这样,我们就走走看。我荣达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大不了我把盘子放下,还能怎么样,我看他们怎么收场?”
岂不知,强子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的如意算盘就是让荣达产生动摇,他动摇了就好办了。他滚蛋了,即使不撤资,郜铣冰的资金链也断了,资金链使干开发人的生命线,资金链断了再有本事他也活不下去,郜铣冰就死定了。
想着,强子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他看了荣达一眼,诙谐地说道:
“荣哥,我和你过去是朋友,实话跟你说,关于你们项目对面经济适用房的工程,和我关系不大,我来与不来都不影响这个项目的启动,这个祸根是前任的王英达给你们留下的,当然,这里面也可能存在着你们在王出事之后运作不力的因素,但是和我是毫无关系的,不过资本是逐利的,这是你常说的一句话。否则,我怎么可能有那种能量,只不过我借用了这么一个时机做一件我想做的事。即使将来你们输了,那也是输给了政策,输给了社会不正之风,不是输给了我,冤有头债有主,我只对那个姓李的说话,我对郜铣冰没有仇恨。”
说到这里,他吹吹烟灰,歪头看了一眼荣达,接着说道:“你说你生意人,那我们就用生意人的方式谈话,我帮你算一笔账,你不走,接着玩下去,你的税、配套费、农民工保证金合计起来几个亿还没交吧?但你们的销售却陷入了困境。我现在想的不是你走不走,而是你能不能走出去的问题。这就好比赌博,只要有本钱在,你还不算输,还有翻本的机会,如果把本钱和脸面输了,那你是真的输了。所以,你应该走,把法人给我留下。”
这句话触到了荣达的痛处,荣达听到这里脸色突变。说道:“强子,生意人是利字当先的,你这样弄我想对你我都不会有好处,而且,你......”
强子接过他的话说:“荣哥,我既然来了我就没怕,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从监狱里出来的吧?我告诉你,当初高铁站那块地是咱俩搞得吧?如果受益也是你我的吧?你担心,出了事你不管也就算了,你却和郜铣冰做生意,这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呀?我强子要不是还有点钢和有点门路就得死在监狱里,你知道吗?”
说着,他又愤怒了,站起身来提高声音说:“我再叫你一声荣哥,你的钱是拿不回去了,政府的形象工程和政绩工程不可能停止,也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对你们来说,完善项目和不完善项目结果都一样。”
说完,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戴上帽子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