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这么拖着,直到在宿舍里破了水,舍友有学医的,帮着给接的生,毕竟还没有经验,据说小姑娘是一遍哭着一遍剪的脐带,因为这提前而来的临床操作,最后还换了专业。沈家夫妇马不停蹄地连着几夜感到学校宿舍时,沈月溪包着头巾在宿舍坐月子,面对父母的质问,她满不在乎的说:“不就生了一孩子吗?”
气的沈钰轩当时就想手刃了逆女,关方卿护女心切,虽是气怒交织,但见到住宿的环境,快入冬了屋里连个炉子都没支起,便又心疼起来,毕竟是身上掉下的一坨肉,况且现在还有了个更小的肉坨坨。为了缓解气氛,她抱着孙女问着:“名字想好了吗?”
沈钰轩冷哼了声:“姓都没着落,还要名?”追问了半天孩子的生父是谁,沈月溪就是咬着牙装没听见,问急了就开始编故事。先开始夫妻俩还认真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剧情怎么跟男版海螺姑娘似的。再问,剧情又往牛郎织女那个方向走,也不怪现在沈钰轩说话夹枪带棒。
躺在床上苍白着脸的沈月溪直起身子,从母亲手里接过孩子,看着襁褓中黄疸还未散皱巴巴的小猴子模样的女儿,感慨道:“就叫沈乐怡吧。”
听完这个故事,沈乐怡感觉不能直视这个名字,她一直以为她的名字蕴含着:“乐在其中,怡然自得”这个美好的寓意。谁知道竟然是沈母感慨自己平安“生了一”孩子出来。而这个起的过于随意的名字也成了两边决裂的□□。沈钰轩坚持起名要按资排辈看字段,沈月溪本就因为父亲管的太多才如此叛逆,自然是回绝的干脆利落,固执的油盐不进。
后来沈钰轩使出了杀手锏,孩子上户口需要交纳罚款,他前□□了钱后脚就直接把名给改了,户口上叫做沈之薇。再后来就是沈月溪忍辱负重隐忍了几年,随后发愤图强自立门户将户口迁出,将她的名字又改回了沈乐怡。
借着要参观下老宅的名义,沈乐怡拉着顾安出来透气。别人的人生是各种喝鸡汤,心灵鸡汤和毒鸡汤轮流灌溉,她倒好,花式集齐狗血,一盆又一盆。本以为沈家父女的矛盾点是诸如棒打鸳鸯--门当户不对,哀其不幸--负心男痴心女,怒其不争--未婚就先孕。谁承想居然是因为...名字?
“你说狗血不狗血,就这点事闹得这么多年没见过,我一直都以为是我的原因。”老宅白墙青瓦之下衬得沈乐怡娇小而单薄,她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从幼时的渴望和怨恨到成年后的内疚和感激,期间她不是没有设身处地的为母亲想过,无论她是否做到尽母亲的陪伴职责,至少给予了她必备的物质条件,良好的成长空间,最重要的是赋予了她生命。她留下了她,而不是流掉了她,让她能人世走一遭,无论喜乐,至少给了她机会。如果当初沈月溪做了另一种选择,现如今会不会过的更好?
“你只是□□,诱因有很多。”对于这种家族错综复杂的相处模式,顾安屡见不鲜。老一辈的独断专行造成了新一代的心有怨念。突然的爆发也是经过了漫长的积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生活对于别人来说就是巧克力盒子,打开有惊喜,怎么到我这就分一搅屎棍,随处有惊吓?”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还真有股不服气的劲儿,否极泰来,运可逆转。估计老天爷正攒着运气送她一份惊天豪礼,所以才在这之前狂撒洒狗血。
“也许这次回来就是转机呢?”顾安望着远处忽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话也像是说了一半。沈乐怡顺着目光回头寻去。路口一行人正往这边走,最前面的两人尤为显眼,鹤发童颜气质极好的老妇人正跟右边身姿曼妙戴着墨镜的女子轻言细语的说着什么,后面几人像是女子跟班,提着箱子物件跟在后面。
“怎么这么眼熟呢?”沈乐怡见到来者,总觉得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恩淇,影视演员。”他看着越走越近的一席人,对面的女子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松开了老妇的手,向前快走了几步。
“沈乐怡。”他低下头,轻搂过她,手暗暗用着力。
“恩?”她带着不解回望着他,这是要当众秀恩爱?
“无论她跟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随即,唇在她眉心处轻轻一点。
高跟鞋踩着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传来如同黄莺出谷、沉鱼出听的悠扬女声:“顾安,好久不见。”
女子摘下墨镜,露出张“清水出芙蓉”的脸,只是淡妆敷了层粉,却让人眼前一亮。她春山如笑,拿起眼镜抵在额上像是思考了番,问道:“旧爱见新欢...这应该怎么称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