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安南反应迟钝:“怀孕?谁怀孕?”
我指着自己,害羞道:“我啦。”
白柯桥捧脸道:“哇……”
薇晨从酒吧后台窜出来,震惊道:“什么!?丙丙,你怀孕了?!”
“是、是啊。”我搓搓后脑勺,再给大家丢颗炸弹:“我今天结婚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晓名瞠目结舌的大叫:“结婚——!!”
闻言,双言林和龙浩背倚沙发互碰酒杯。
岳安南大脑像2G网络断信号似的,间隔几秒发问:“结婚?谁结婚?”
我依然指着自己,笑嘻嘻道:“我呀。”
白柯桥张口结舌的感叹道:“天……”
薇晨没拿稳桌布掉在地上,她顾不得弯腰拾起来,再度震惊道:“什么!?丙丙,你结婚了!?”
“是啊。”我挠挠脸,对大家的反应程度非常满意。
岳安南咽口唾沫,绕出后台,结巴道:“等等,等等等等!”
双言林拉张高脚椅做我身侧,举着食指说:“等会,丙妹子,你让我们捋一捋。”
“好的。”我打开斜挎包,从里面拿出结婚证放到吧台上。
所有人一股脑的围上来欣赏小红本。
白柯桥抚摸着封皮,羡慕道:“哇塞……这就是结婚证么?”
安晓名一把抢走结婚证,手指哆哆嗦嗦的打开,待看清我与赵子哲的证件照时,她整个人倒吸几口凉气,吓得差点昏厥。
我扶住她,担心道:“小、小明,你没事吧?还好么?”
“丙,丙丙。”她指着赵子哲憨态可掬的笑脸大头照,说:“你,你,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白柯桥打岔:“呃,可这就是真的啊。”
安晓名瞅他一眼,后者缩缩脖子。
她转过头来双手紧紧捏住我的肩膀,再三重复道:“丙丙,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搞假结婚证耍我玩对不对?”
我摸摸鼻尖,指着民政局盖的红印章,尴尬道:“小明,你都已经和松树领过证了,怎么会不认得这个章子啊?”
“……”
犹如晴天霹雳,安晓名脸色瞬间惨白,她过激反应全然出乎我预料。
“小明!你、你怎么了!?”
搭手搀扶住我,她夸张的翻白眼,一个劲拼命掐自己上唇人中,缓许久才慢慢恢复正常。
安晓名将洋酒一饮而尽,安抚着胸口跌宕起伏的情绪,她喘口气,说:“丙丙,你,你给我老实交代!”
“呃……”我看看其他人,面露为难的顾左右而言他:“已经、已经全部一五一十的和你交代清楚啦。”
她拽着我远离大伙儿,走出贝尔酒吧来到一处较为安静偏僻的角落。
“佟丙丙,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安晓名双手抱臂,兴师问罪的口气:“半个月前还跟乔于缠缠绵绵,半个月后速度与海蜇子扯证。小妮子,你做的够可以啊!”
“唉——。”我拉拢着脑袋,无奈道:“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她指着我平坦的小腹,说:“你先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
“呃……”我打磕巴,试图掩盖真相:“海、海蜇子的。”
“呵呵,不可能。”安晓名雪亮的眼睛直视我,冷漠道:“瞒得过其他人,你骗不了我。”
“好吧。”所谓闺蜜无话不谈,我承认道:“是纪乔于的孩子,我两天前刚从医院查出来。”
安晓名恨铁不成钢的捶我脑门,“你这妮子怎么回事?又不是第一次和他做.爱,还这么缺乏安全意识吗?”
我怼手指装可怜,“明明有吃72小时紧急避孕药,鬼知道会怀孕啊!他精.子存活率高的离谱,纪家人都这么强悍吗?难怪当年张婷伯母意外怀孕……”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确诊的产科医生明确告诉我不能再做人流手术了,倘若解决掉这个孩子,身体会患上不孕不育。”我无比坚定道:“即使手术对身体没问题,我也不想做人流,我要这个孩子出生。”
安晓名接话道:“所以你为了孩子,选择跟海蜇子闪婚?”
“嗯……嗯。”我愧疚的点点头。
她眼底晕染一片浓雾,迷离的目光中带有瞧不起的浓郁含义。
“你当初跟海蜇子交往的同时与继续演暧昧不清,你让他头顶青青草原。现在又因为怀孕乔于孩儿转头跟海蜇子结婚,你拿他当接盘侠?!”安晓名嗓门高八度的吼道:“佟丙丙,你还嫌伤他不够多吗?!”
僵硬空气在周围寂静无声的扩大,身体仿佛被她狠狠撕裂开看个精光。
“不、不是的,我没有……”
我说不出口,再多的解释都无法掩盖事实本质。
“海蜇子也是我的朋友!”她唇瓣颤抖的低吼道:“你不能这样对待他!”
惭愧像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我的心脏,刹那间令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窒息。
“小、小明……”我上前几步,试图触碰她的手臂。
“你别碰我!”安晓名像碰见什么肮脏恶心的东西一样连连后退,直到背倚墙壁才停下来。
她烦躁道:“佟丙丙,当你在床上与继续演.欢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海蜇子的感受?当你被乔于狠心抛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海蜇子会心痛?你总是遇见不能解决的难题才想起他,需要的时候就给他一块糖,不需要的时候就把他一脚踢飞。佟丙丙,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乔于有何区别?!”
她的话仿佛几道重重耳光扇的我头晕脑胀,我被打醒了。
大街小巷的冷风从四面八风聚集起来刮的我面颊生疼,几缕发丝扫在眼前,尖锐的发梢扎进眼球。我疼的咬牙坚持,继续听安晓名说教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很庆幸?庆幸千疮百孔肮脏不堪的自己还有男人要?”她尖尖指甲一下一下戳着我胸口,语气满是厌恶:“海蜇子上辈欠你多少?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反反复复折磨他!佟丙丙,没想到你是无情的渣女!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安晓名转身欲走,我已泪眼模糊,慌忙拉住她,我语无伦次的迫切解释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明,我、我已经放弃纪乔于了。我会好好和海蜇子生活过日子,我发誓不会再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了……小明!你别走,求你了,不要跟我绝交……呜呜呜……”
愤懑情绪因我可怜巴巴的啜泣声渐渐平静下来,她使劲甩开我,冷冷道:“乔于知道吗。”
“……不……他不知道……”我顾不得擦干湿润面颊,心慌意乱的逮住安晓名,万分紧张的说:“不能!千万不要让他知道!绝对不能!”
“呵,”她再次甩开我,冷若冰霜的眼底布满蔑视:“我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你的未来。”
“……什么……”
“孩子出生取名叫赵某,随着时间推移慢慢长大,五官轮廓和脾气性格越来越像纪乔于。”安晓名说到这里刻意顿顿,接道:“等乔于回国的时候意外发现赵某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呵呵,看你怎么解释。”
我六神无主的摇摇头,全然没想过以后的事。
我在安晓名心目中变成彻头彻尾的自私鬼大坏蛋,她对我失望透顶,几乎将未来说的八九不离十。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放弃肚里孩子。宝宝是无辜的生命体,我不该因自己背负骂名让宝宝付出惨痛代价。
但是不得不承认,安晓名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确实利用了赵子哲,强迫他承受本该由我自己承担的一切。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前那个单纯天真的佟丙丙,只会暗恋追随纪乔于的佟丙丙去哪里了?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我的本质?
赵子哲他又做错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爱我就必须用一辈子替养不属于自己的孩儿吗……
良心谴责如同漩涡由内而外将我吞噬殆尽,大脑昏昏沉沉,眼皮如灌铅般无法睁开。
即将晕倒前一秒看见安晓名苍白如纸的脸恐慌不已,她眼疾手快的扶住我,并不停呼唤我的名字。
“佟丙丙!丙丙,你别吓我啊!丙丙,佟丙丙!”
佟丙丙……佟丙丙……佟丙丙……
我的姓名仿佛在一次又一次接受失败洗礼,难道自己不配拥有幸福吗……
“唔……”
我平躺在贝尔酒吧的黑皮沙发上,眩晕症还没得到充分缓解。
身边围着大群人,皆面露担心的望着自己。
“吓死我了,”安晓名长松口气,她扶着上下起伏的胸口,放柔嗓音道:“对不起,丙丙,我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你换位思考,刚才是我表现的太过激了。”
虚弱无力的摆摆手,我强扯笑颜:“……没事……”
“你、你还好吧?”她递来一杯温开水,不放心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丙妹子,快喝口水歇歇。”双言林大手撑着后背将我扶起来。
我小抿两口温水,摇摇头,“还好,没事,大家别担心。”
众人见状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
白柯桥趴在沙发边问:“赵哥哥和佟姐姐的婚礼定日期了吗?”
舔舔干燥嘴唇,我略表歉意的说:“我们暂时没有准备举行婚礼,打算大学毕业再举办。”
安晓名将玻璃水杯放至酒桌,随口问:“你见过他父母没?”
“还没。”我道:“他父亲最近没有空余时间,可能要等下周。”
我真正应该庆幸的事情为自己方才恰巧晕倒,好在突发情况,倘若不然,恐怕安晓名真的会和自己绝交。
“丙丙,”她见我出神发呆,轻唤道:“丙丙?”
“啊。”我回过神。
安晓名轻握我手,和气道:“虽然我可能言重了,但真心希望你这次不要再重蹈覆辙,好好待海蜇子行么?”
我垂下眼帘,答应着:“嗯……”
“他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心窝像被压进一块巨石,呼吸难以控制的短促。
“我、我知道。”
安晓名苦口婆心的说:“即使是松树也从未做到如海蜇子那般细心贴护,你要满足懂得珍惜啊。”
“我会的……”
她没再多说什么,因我身体虚弱,原本下午逛街的计划被迫取消。
“呀——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结婚的速度可真快啊。”双言林指指我和安晓名,感叹道:“咱们这里边儿已经有两对少妇了,”他看向酒吧后台亲亲我我的岳安南和薇晨,催道:“你俩啥时候领证啊?”
闻言,岳安南背靠吧台懒得搭理他,损道:“倒是你,啥时候脱单啊?”
“呃,我?我……好端端的提我干啥,八字还没一撇呢!”
“对哦!”白柯桥插话:“没记错的话,阿林哥和戈义哥今年好像有个赌约吧。”
双言林醒悟般拍拍脑门:“我擦,还真是,我给忘了!”
薇晨问:“是什么赌约来着?”
记忆里超强的白柯桥解释道:“七月初的时候,戈义哥跟阿林哥打赌,看谁先交到女朋友,输的人要给赢得人一千块钱。”
安晓名好奇道:“期限呢?”
“限制年底。”我补充:“今年余额不足,仅剩4个月了。”
“不行,老子今儿就得找到小女友告别单身!”双言林不敢怠慢,赶紧拿出手机联系小姑娘。
岳安南斜视他,打趣道:“哟呵,怎么突然发愤图强了呢?”
“怎么,临时抱佛脚不行啊?”他头都不抬的手指飞速敲击手机屏幕,似在给十几个小姑娘发信息。
“可得了吧!”岳安南嘲笑道:“你qq里那些骚.娘们顶多在床上满足你!谁愿意真心和你谈恋爱啊?”
“呦呵,你不信是吧?!”双言林将手机丢到吧台桌上,挑眉道:“不信你看。”
他低头扫一眼,冷哼:“切,指不定给人家多少钱呢。”
“你别不信,这小娘们追我老长时间了。”
岳安南抬胳膊肘搭上他肩膀,半信半疑道:“哦,为啥你先前不答应人家?”
“呃……”捏着下巴,他犹犹豫豫的琢磨片刻,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说:“因为那娘们胸太小,摸起来没手感呐。”
“哎,不是,我说你至于么?”岳安南不理解道:“为挣戈义那吊几把破一千块钱就得祸害人家纯良的小姑娘?我说你这道德败坏,人品也忒不行了吧!”
双言林打掉他胳膊,假装生气道:“瞎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改邪归正浪子回头么!咋的,你还不允许我找个小娘们谈恋爱啊?”
“你那是谈恋爱吗?”岳安南疯狂翻白眼,纠正道:“分明叫分赃!”
“嘶哎——,我说你这家伙……”
两个人吵吵嚷嚷的走进后厨,似要在里面打一架。
白柯桥趴在沙发边,小心翼翼的轻摸我腹部,他超期待的说:“佟姐姐,小宝宝什么时候出生呀?”
安晓名掐指一算,替我回答道:“预产期大概在明年六月份吧。”
“嗯对,明年六月中旬。”我微笑说完,脸色瞬间跌青。
等等!
六月中旬……双子座!?
又是双子座!草,我这辈子是跟双子座过不去了吗!
白柯桥像十万个为什么般问道:“佟姐姐,小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暂时不知道哎。”我说:“要等五六个月的时候才能知道。”
他紧接着又问:“小宝宝叫什么名字喔?”
我像一问三不知般摇摇头,“没想好。小明,柯基,你们帮我想想呗?”
“好呀!”白柯桥故作思考,“赵甲甲怎么样?”
我:“……”
安晓名忍俊不禁的说:“赵甲甲,赵乙乙,赵丁丁。噗——!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无力吐槽道:“不是吧,你们怎么都喜欢取这种路人名字啊?超级难听好不好!”
她稍稍收敛笑意,问:“海蜇子取的什么名儿?”
我有气无力的说:“……赵乙乙。”
“果然!”安晓名当即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赵、赵乙乙,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呸呸呸。”我气鼓鼓的说:“你们就知道拿我取笑,可恶~。”
“佟姐姐想给小宝宝取什么名字呢?”
我沉吟几秒,道:“如果是个男孩儿,我想叫他赵卓归。如果是个女孩儿,我想叫她赵梦爱。”
“噗——!”安晓名如癫痫般笑的前仰后翻,她夸张的拍着桌子,抹抹眼泪,笑道:“赵捉鬼,赵梦见爱。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丙丙,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取名天才!”
我:“……”
绞尽脑汁反复纠结思考出来的两个名字,经她这么一说变得十分奇怪。
我没好气道:“那你说叫什么嘛!”
“不知道……但是、但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总之,”她像被戳到笑点一样,狂笑不止的说:“总之不要叫捉鬼梦爱,太奇葩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