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在乔英家见了面,双方父母都很认可姜壶和乔英。
双方很快约定了婚期,定在农历二月初九,两家分别开始筹备婚礼、发请柬。
两个人按方大夫交待的方法煎药、坐浴、服药,五天后果然都好了很多。
他们觉得方大夫果然名不虚传,自然也很遵守医生交待的各项禁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亲热。
一天,姜壶正在卖菜,邻居二强过来告诉姜壶:
“姜壶,你先别卖菜了,你家出事了,玻璃让人给砸了!”
姜壶一惊,腾的站起来,也没问一句,把菜筐往副驾驶上一扔,把车发动起来,就朝家的方向疾驶而去。
回到家,姜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前后门窗玻璃碎了一地,门框、窗框上一块玻璃也没留,砸的干干净净。
姜壶妈坐炕上,靠着衣柜啜泣。
老姜头站在外屋,长吁短叹的抽着旱烟。
姜壶赶紧走进屋,问:
“咋回事啊,爸?”
“都是你惹的祸呀!”
“我惹啥祸啦?”
“壶儿,你过来!”姜壶妈在里屋喊。
“咋回事,妈,谁干的?敢砸咱家玻璃,我弄死他!”
“姜壶,你先冷静,什么事都不会无缘无故的,都是有因儿的,喜盈啊……自杀啦!”
“啊!什么时候的事?”
“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四天前在磐石水库岸边被人发现了,听说被水泡的都没人型了,像气球似的,据说她是跳水库自杀的!”
“她……怎么会自杀呢?不会是……因为我吧?”
“就是因为你呀!他妈来闹过好几次了,连哭带喊的!今天喜盈他哥也过来了,拿个大木棒子,一句话也不说,进院子就开砸!”
“嗨!她怎么能……自杀呢?”
“喜盈那姑娘心窄,对你痴情啊,她妈说,自从你和她分手以后,她就闷闷不乐的,成天就知道抹眼泪,也不好好吃饭,越来越瘦,都脱相了,后来都魔魔怔怔地了,精神都不怎么正常了!不管怎么说,喜盈自杀跟你是有关系呀,人家有怨气,也能理解,人之常情吗,我想给他们家拿笔钱,多少让他们心里平衡一些,可是喜盈他妈情绪很激动,把钱给我扔了一地!”
姜壶呆愣在那里,眉头紧锁,双眼充血,一语不发。
一连几天,姜壶都提不起精神,面对乔英关切的询问,他完全无法如实回答,随便编了个理由应付了事。
乔英知道姜壶没说实话,但问不出实情,也跟着郁闷起来。
姜壶一方面为喜盈难过,一方面又为父母因自己的感情问题操心、担惊受怕而深深自责。
姜壶觉得喜盈的死,主要是源于她的性格缺陷,其次才是因为自己的移情别恋。
但无论如何,他们毕竟相恋过,尽管投入的情感完全不对等,自己终究是亏欠喜盈的,由此产生的愧疚心理恐怕是要伴随一生的。
他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可人已经没了,他找不到任何一种非常恰当的能让吴家原谅自己的补偿方式。
再说对方又闹又砸,搞得鸡飞狗跳的,也够可以的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觉得对喜盈有亏欠,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只能等将来有机会再补偿吧。
当初抛弃喜盈的时候,他知道喜盈会难过,他当然了解喜盈的性格,很内向,不喜欢表达,因此也许会难过很久,可谁离开谁都照样活,时间终将抚平一切,而他万万没料到喜盈会自杀,真的是没想到!
如果早知道喜盈离开自己就会活不下去,自己就会……就会坚定地选择喜盈吗?恐怕也未必!
那自己真的做错了吗?顺从本心真的有错吗?难道就因为要成全别人就要辜负自己一辈子吗?
还是自己太过于轻浮草率,当初就不该和喜盈在一起?
可是刚开始的时候他也确实觉得喜盈很好,也有过娶她的想法,时间一长才发现她很无趣,渐渐产生了厌烦情绪,直到乔英的出现,才最终抛弃了她。
单身男女,自由恋爱,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只要遇到,就要从一而终?
姜壶觉得很奇怪,喜盈那么爱自己,对自己那么好,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如今又因爱而死,自己应该非常想念她,应该痛哭流涕、伤心欲绝才对,然而实际上却并没有。
心中除了愧疚和惋惜,并没有多少想念,甚至觉得这件事好像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如同是一个旁观者!
那晚的梦是巧合吗?喜盈尸体被发现的当天就进行了尸检,第三天就火化了呀!她是在托梦给自己?喜盈的本体真的还有另一种形式的存在吗?
姜壶搞不懂自己,也搞不懂喜盈,更觉得这个无比熟悉的世界突然变得很神秘、难以捉摸。
姜壶的思维一时陷入混乱,走神和发呆成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