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抖,章承宣刚还说什么不会要他们的性命?如果他还有脑子,听了刚刚那个人的话,想必也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个连环套,他不过是这其中一环里的棋子!
察觉到绑匪已经被章承宣激怒,戚屿不可能坐视不理,他鼓起勇气试图缓和对方的情绪:“大哥,别打了,你们洪四爷要多少,我替他还……你给我家人打电话,要多少,说个地方,他们会直接叫人送过去,要现金、美金、黄金,都行……”
那莽汉终于收回脚,一脸阴狠地看向戚屿:“你也少tm废话,时间还早着,我们四爷自有安排!”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一阵不大明显的打斗声,前后大概十几秒,随着一阵闷哼,又安静下来。
莽汉一怔,警觉地看向下方,大叫了一声:“老三!”
没有人回应,他急匆匆地往下跑,刚下了两个台阶,立即退了回来,掏出裤后袋里的刀子,喘着粗气靠近戚屿,迅速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戚屿一下子僵住了。
外头潜伏的特警看到这一幕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操”。
戚屿喉结滑动,再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胁,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莽汉用力卡着他的脖子,又朝下方吼了一声:“老三!!”
外面一片寂静。
两人僵持了足足一分钟,对方才稍稍松开了一点力道,犹豫着想下去看一看。
就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从斜侧方穿空而来,“噗”一声射中了他的肩膀,莽汉惨叫一声倒退了两步,手中的刀子也应声而落。
“强行突围!”随着外头一声令下,几个黑衣特警从厂房两边破窗而入,直冲着二楼那平台而来。
莽汉为转移警察的注意力,一脚踹向绑着戚屿的椅子。
戚屿正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救援而惊喜,突然感觉后方一个冲击力,整个人从二楼平台跌了出去!
“戚屿——!”
天旋地转间,戚屿恍惚听见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他原先是正面朝下坠落,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边上一个黑影飞扑过来,将他连人带椅子斜冲在地,椅子一瞬间散架了。
那人紧接着又扑到他身边,朝着身后喊道:“肖黔!过来帮我打灯!”
另一个便衣警察快速跑了过来。
戚屿本以为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可当手机灯亮起,他竟然真看见了……
……傅延昇?
戚屿感到不可置信,他之前想过傅延昇会发现定位出现问题,会知道他被绑架,会为了营救自己而在远处想办法。他也猜过,会是叶钦如最先带警察来找自己,或者是爸爸妈妈,甚至可能是许敬,但他却唯独没有想到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会是傅延昇!
这个男人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回深城,隔得那么远,怎么可能来?
难不成自己昏迷了很久?
还是说,绑匪把他们带到了深城附近?
……
傅延昇在肖黔的帮助下迅速将戚屿手脚上的绳索解开,抽掉挂在他身上的椅子,让他平躺在地,而后握紧他的手,焦急又忧心地问:“戚屿,伤哪儿了?能听见我说话么?”
外头似乎已经有了微弱的晨光,但厂房里的光线不太好,尽管有手机灯照着,还是看不怎么清。
傅延昇上上下下扫视着他,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担忧地问了两句,又急着对边上的人道:“赶紧叫救护车!”
肖黔起身去边上打电话了。
傅延昇另一手又去抚摸戚屿的额头:“宝贝,别只看着我,你说句话……”
男人的声音在发颤,触碰他的动作也在抖。
戚屿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想试着给对方一点反应,结果一动,左手臂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那痛蔓延至胸腔,让他两眼发黑,他皱着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吓得傅延昇立即跪伏下来,颤声道:“哪里疼?”
戚屿缓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低声道:“应该……伤了左手……”
傅延昇松了一口气,但眉心依旧紧促,怕戚屿还有不知道的伤,忙叮嘱道:“别动,等救护车来。”
特警已经制服了楼上的绑匪,也解救了章承宣。
外面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戚屿听到有人在用对讲机,还有警察打电话交代情况。
四周在一点点变亮。
戚屿看着周围的一切,回想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觉得就像是做了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戚屿望着傅延昇问:“你怎么会来?”
“从你的定位离开江镇,我就在想办法过来了,我们找了你一夜……”傅延昇抓起戚屿的右手,凑到唇边贴了贴,眼中满是疼惜与劫后余生的宽慰,“抱歉,来晚一步,还是让你受惊了……”
戚屿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手腕上的那串青玉佛珠,感慨道:“你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车声、警笛声都越来越近,有人在外面喊:“救护车到了!”
戚屿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傅延昇一惊,忙说:“别动!”
“没事,我只是……”
话没说完,戚屿就感觉傅延昇伸手一捞,将自己小心翼翼地打横抱了起来。
戚屿呼吸一窒,感觉这一幕好像与十四年前发生的那一幕重叠在一起。
时光倒转,记忆回溯。
那一天,也是那个戴着同一串玉佛珠的叔叔,将自己从这里抱出去。
十四年后的现在,换成了傅延昇,他抱着他穿过尘埃,穿过废墟,迎向晨曦,就好像将自己从那个无止境的噩梦里彻底地解救了出来。
外面有好多人,戚屿看见几辆熟悉的车,看见一张张满含担忧的面孔,有叶钦如,有许敬,还有刚刚抵达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来了。
“傅延昇……”
“……嗯?”
戚屿将头靠在傅延昇肩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既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