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立马伸手攀住矮屋的屋顶,借着另一面墙壁轻松爬上了屋顶。
站在屋顶上的凌奈没有丝毫迟疑,捡起早先被她丢在上面的刀子,抬眸瞅准两仪式的位置,就冲她扑了过去。
由下而上袭来的风压在耳边呼啸,凌奈却恍若未闻,一心系在逐渐靠近的两仪式身上。
眼看对方有心闪躲,凌奈却也不给她机会,抬手勾住她的脖子,靠着落体的加速度,将她一同带到了地上。
身体与地面直接撞击所产生的疼痛令凌奈有些晃神,但她还是咬牙忍了下来,一手依旧紧紧地禁锢着两仪式的脖子,另一只手勉强撑起疼痛不已的身体。
“不准动。”凌奈警告了一声,将套着布袋的刀子抵住两仪式的脖子,同时迅速移动身体,用半身的力量压住她。
凌奈对两仪式并不了解,只知道这家伙还挺厉害的,至于厉害到什么程度,却是没有任何概念。
一如现在,即便这个人已经被她压制住了,但她心里始终没底,总觉得她随时会脱离她的禁锢,反过来绑住他。
凌奈想拿什么东西绑住身下的人,总不能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姿势到晚上吧,即便下面的人没什么事情,她也会全身僵硬到动不了的。
或许是看出凌奈走神了,被她压住的两仪式突然用起腰部的力量,一下抬起上半身来。
凌奈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近乎反射性地收回刀子,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两仪式获得了契机,反身挣脱了凌奈的禁锢,起身的瞬间,她还不忘将手中的匕首砍向凌奈。
糟了!
凌奈惊呼,下意识地拿刀去挡。
随着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小巷回荡开来,豆大的汗珠跟着从凌奈额头滑落,拿刀的虎口疼得发麻,简直像是完全失去知觉般。
凌奈被迫退到墙壁,再度抬头,便看到刚站稳的两仪式猛地向她冲来。
危险逼近,凌奈本能地还想退后,却发现退无可退,转而想往旁边逃开,可时间又不允许。
进退维谷之际,她突地蹲下身子,原以为能借此逃过那锋利的匕首,可那银色的刀刃却直直地向她的脑袋刺来。
凌奈尖叫着,脑袋顿时变得空白一片,但双手却像是有自我意识的往前刺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凌奈并不清楚,等她回过神来,便感到渐渐加深疼痛的额头,以及……滚烫一片的手背。
凌奈怔了下,略有些僵硬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
红色的液体正不断滴到她的手背上,又沿着虎口,一半流入她的掌心,另一半则缓缓滚落她的手臂,再往上,是被撕裂开来、已经被血染成黑色的布袋。
凌奈只看到布袋的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则跟着刀子一起埋进了眼前那细长的脖子中。
此刻,那快要烫开凌奈手背的鲜血就是沿着布袋滚落下来的。
似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凌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下,但眼睛却越睁越大。
“不、不……”她摇着头,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杀了人,她错手杀了眼前这个人。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像变成了红色,不,准确来说是凌奈的视野被全部染上了红色。
东弦角在引两仪式过来后,并没有跑远,而是匆匆返身赶回来。可即便如此,等他回来,凌奈已经满脸是血地跌靠在墙壁上,而那个女人却无力地倒在凌奈的怀中。
东弦角被吓到了,赶紧跑过去,靠近了,才发现凌奈额头上被划了一刀,五六厘米的口子,深可见骨,甚至在末端的地方有点外挑的痕迹。
扫了眼落在地上沾了血迹的匕首,东弦角似乎明白了。
“姐姐,”他轻轻晃了晃凌奈的肩膀,“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医生。”
凌奈却像是没听到,整个人一如木偶般呆呆地坐在那里。
“姐姐?”东弦角又叫了声,发现还是没什么用,最后,他伸手将靠在凌奈身上的两仪式拨开。
已经死亡的尸体异常沉重,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凌奈被那声音吓得抖了下,反射性地抓住了东弦角的手,“弦角,我、我……”
“姐姐,没事了。”东弦角用袖子擦了擦凌奈的脸,又用地上的匕首割下衣服一角,“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了,死去的人并不痛苦,她终于逃离了人间四苦的折磨。其实是你拯救了她,所以你完全不必为此感到痛苦。”
“可是……”凌奈想说什么,却被他给打断了。
“好了,”东弦角将刚割下来的布条按到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上,并引导凌奈自己按住那布条,“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只要按住这里就行了。”
凌奈顺着东弦角的指引按住额头的布,又借助他的力气站起身来。
“走吧。”东弦角拉着凌奈往小巷的另一头走去,凌奈跟着走了,但在走之前,她还是忍不住低头瞥了眼倒在地上的两仪式。
阳光从高楼间落下几线,正好打在已然冰冷的身体上,凌奈微一晃神,便看到在那头半长不短的发丝间有什么东西反射出刺眼的光来。
等凌奈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她眼神倏然一黯,急忙从东弦角手中抽回手,蹲下身子,将那东西从两仪式的后颈中拔出。
“怎么了?”东弦角低头,看向在尸体旁边鬼鬼祟祟的凌奈。
“没、没事。”将手中的东西塞进口袋,凌奈站起来,沉默地被东弦角拉着往小巷另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