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左右,我驱车去约定地点接到了张会计。她手中拎着大包小包,估计是等了有阵子时间,她的外套被雨淋湿了。她匆匆忙忙登上车,用纸巾抹了下脸上的雨水,车外雨下得有点大,她看着前行的方向,突然探身问我道:
“来一趟真不方便,小贾,你考虑过吗?”
“考虑什么?张姐,”我笑着追问。
“在深南市区买一套房子呀!听说房价还要涨呢,下午几个朋友去逛街,我们顺便去了几个邻近的楼盘转转,真心不错,有一处楼盘,那儿的户型、朝向及采光很不错的。又靠近海湾,地理位置极佳!”她兴奋地说着,仿佛那是她自己买好了似的。
“没钱哦,张姐,就靠我那点工资,你知道的,一个月工资恐怕买不起深南的一平米房子,而且老家每年还都要寄点回去,哎!要继续向前看齐啊!”它勾起了我的思乡情以及对自己将来之路的隐忧。失落而不安的情绪包围着我,一路默默地开着车,坐在后排的张会计也不再言语啦。
“你现在还带学生不?”张会计突然转移了话题,“如果有这方面的想法,帮我把我家的小强给带上,孩子学点艺术也是正经事,今后参加高考或工作应聘,多一点把握不说,也能陶冶下情操?”她说的小强是她的儿子,今年刚读小学二年级。
“好久没有带了,上次那几个估计也不来了,小强的艺术功底不错,上次学校登台表演十分出彩哦,也有这方面的天赋,你是可以考虑给他选几个好点的专业老师,一对一的那种,比辅导班强些,只是费用高点罢了!”
我向她推荐了王海阳老师,她十分高兴地留下了王老师的号码。到了光明,我一直将她送到她家楼下,那是一幢六七层高的私房,一二楼租出去了,她从车上下来,便绕到后面上楼去。临下车时,她突然转身想起一件事,回头说道:“你知道吗?小贾,王萍的爱人也在竞争你们这个街道办副主任的位置呢!”她说的王萍就是坐我对面的同事—王姐。
送完张会计回去,感觉晴空打了焦雷般,我变得又紧张和烦躁不安起来,想起王姐平日里热心帮助,尤其是初来社区,我一个门外汉对工作懵懂无知,是她牵引着我前行,而今,她又好像看我不如从前随便啦,我内心焦虑地胡乱想着。不知不觉,车子已到了光明社区,但路上好像开了很久,我是有意绕着光明大路多跑了几圈!没有停车的念想,因我怕车子停下来,只有坐在车里迎风逆行的感觉,我觉得自己才是鲜活的,充满着战斗力和想象力的,至于回到那间十几平米的出租屋,会让我更加坐卧不安,孤独无助而变得精神颓废。车速忽快忽慢,道路两旁的街灯一路忽明忽暗,雨水打在车辆的前挡风玻璃上,时疾时缓,我盯着前方,边想边发出长长的叹气之声......
这天快下班时,王海阳老师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路过光明,问我有空否?我便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在住处楼下的酒店准备了晚饭。下班后,我早早地便站在酒店的门口慢慢地等。电话响了,是凌小彩打过来的,我慌忙接通了,
“为民,你能快过来吗,我怕,快点好吗?”电话那头里面传来小彩急促而紧张的声音,仿佛那头发生了些什么紧急的事情,伴随着恼怒的斥责声,从电话中断断续续地传来,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你现在哪?”我焦急地对着电话询问,脚步来回在酒店的门口转悠着,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她在电话里语无伦次,电话中只是传来带着哭腔的怒吼声:别烦我,别跟着我之类的话。不久电话被掐断了,我隐约听到有女声的尖叫从电话那头传来。
“哎哟,谁呀?这么不小心的!”传来好似生气的喝斥声。
我下意识地避让着,还是和某人迎头撞了个满怀。我挂完电话抬头一看,正是王海阳老师。他正背着深色的双肩行旅包,手上提着袋子,快步地走上酒店的台阶。他戴着宽幅眼镜,一身休闲西服,留着黑长卷发,两鬓却已日渐斑白,我连忙从焦虑中缓过神来,脸上强装着欢顔,将王老师迎进店内落座。菜上齐了,我拧开了两支啤酒,满上后,敬了他一杯,王老师边吃边看着我,
“为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我没敢将小彩之事说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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