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这人还活着,又是自己丈夫,发泄了一顿后,陈芸还是不能真的把谢奕丢在这里。
她捂着良心,痛心疾首的看着仿若一只单纯小绵羊一样的谢奕,若是她的良心再稀薄一点好了,现在这个失忆又狗血的大累赘,她又要背着了啊。
“快喝药,赶紧退烧我们上路,先回家再说。”
陈芸又端过来一碗翠绿的药汁子,硬邦邦的塞给谢奕,让他赶紧喝光。
不管他的脑子到底怎么样了,还是先让他能站起来,到时候离开村子,回京都,也是好大的一个挑战呢。
瞅着绿的诡异的药汁,谢奕小口的舔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好涩,嘴里像是在啃树皮树叶一样的感觉。
“喝不下去……”
他坚定的推开手中的药碗,老实的承认道。
陈芸又想揍他了,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右手一下捏起了谢奕的下巴,把药直接往他嘴里灌。
“咳咳……”
碧绿的药汁沿着嘴角滑下来,陈芸一碗药灌完后,谢奕直接呛的咳出了眼泪。
大丫姐妹三个,在门口处小心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看着陈芸粗暴的动作,都一致的缩着身子,这个姐姐好凶哦。
喂完药,陈芸又把做好的杂粮粥给他端过来,谢奕算是被她弄怕了,赶紧主动拿过勺子,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粥并不难喝,还是挺香的,是里面的粮食特别粗,对于吃惯了精粮的谢奕来说,喝完半碗粥,感觉嗓子都划的不舒服。
陈芸见谢奕还剩下半碗粥,也不强行灌他了,把粥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摸了摸谢奕的后脑勺,果然摸到一个鼓起来的包。
“疼不疼?”
她用力的按了一下,试探的问道。
“疼……”
谢奕被她按的嘶了一下,整个脑袋都钝钝的疼。
陈芸皱起了眉,她知道,谢奕失忆了,肯定跟之前在马车上翻下山坡有关系,陈芸记得好像是谢奕一直搂着自己,用胳膊护着她的头,所以她没有事,但是谢奕自己的脑袋被撞了好几下。
“慢慢养着吧……”
大概是脑袋后面有淤血了,陈芸暗暗地想着。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谢奕期期艾艾的,问出了心里存疑已久的话。
虽然他现在脑袋混混沌沌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感觉上,大概眼前这位,很大几率是他的妻子了。
“我是你娘!”
陈芸恶意满满的笑了一下,扶着谢奕重新躺回床上,打算着,如果到今天他的烧能彻底退下去,明天大概他们能离开这个村子了。
“你一直都是这么……恩?”
谢奕无语的皱着眉,被陈芸的粗鲁噎到了。他在努力的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娶这样的女人呢。
“对,对你是一直这个风格。怎么,又不习惯了?”
陈芸坐在他的床边,为谢奕拉上被子,双手撑着腮看着他。
“那我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
谢奕身体还是虚弱的,努力回想着之前的记忆,想的脑袋尖锐的疼起来,只是依旧混沌,而且喝过药后,他又开始疲劳起来,尽量打起精神来问着。
“你是首辅家的二儿子,我是侯府家的二女儿,我们大概属于政治联姻?你又弱又风流,脑袋还不清楚,这种绣花枕头型的男人,根本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啊。”
仔细的摸了一下谢奕的额头,感觉不太烫了,陈芸这才觉得放下心来,只是随口说完后,她自己倒是皱了眉头。
真的说起来,她对于谢奕始终还是有点偏见的,这些印象都还是停留在最初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导致她一直没有更新过对谢奕的观感。虽然一开始谢奕确实是个脑残,但是也被她收拾的挺惨了。
再后来,谢奕莫名其妙的对她表白了,对她也真的说不上不好,主动把小妾都处理了,平日里也算比较老实听话。
从秋荻时为自己挡箭那次,还有之前遇到强盗惊马这次看,谢奕对她算得上是真诚了。
哪怕这个人有再多的缺点,也架不住他在危急关头,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犹豫过,真的是尽量对她力所能及的好。
陈芸早明白,人无完人,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辈子,她也算是遇到过几个男人,其中自然是周定光最出色,陈芸本身是性格略强势,更喜欢能够让自己仰望的男人。
但是周定光太过骄傲,哪怕他再好,也不会把她事事放在前面,更是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想都不会想到要一起解决,一起承担,一个人擅自做好了决定,主动舍弃了她。
不能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去并肩经历风雨的男人,怎么能一起承担生活。
相较之下,谢奕性格偏软,有很多小缺点,胆子小,又有点怂,行事还带点小天真,爹娘更是比较极品。
但是谢奕也有他的优点,对于他认定的人,是掏心掏肺的好,看着是个傻白甜,在日常相处中,更能够包容她。
陈芸自己呢,从来对谢奕没有耐性,除了粗暴是冷嘲热讽,极少做点什么为谢奕着想,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甚至她连掩饰都不做,谢奕真的不知道吗?
陈芸看着已经闭上眼睛,被她的回答打击的一脸委屈的谢奕,难得的有点温柔的佛了拂他俊秀的眉眼。
冲出天机的不耐烦和冷淡,他又怎么可能体会不出来呢,身边的人时时嫌弃自己,这种感觉并不太好受吧,所以谢奕被她日常的粗暴以待后,总是一脸的委屈。
说起来,谢奕也是年纪轻轻少年得志的探花郎,出身也好,遇到她的前二十年,都是一路春风得意的,但是比起周定光,谢奕真的在陈芸面前没有那么骄傲。
如果当初陈芸嫁不是谢奕,她想了想,可能婚后两人的关系只能是彼此客气疏离,冷淡僵硬,她的三观本质上和本土的男人大相径庭,不可能在大秦的贵族阶层,找到能够合拍的男人。
只是区别在于,别人大概不会那么明着宠妾,陈芸不能骗自己,哪怕再老实的小妾,她也会觉得碍眼,不能接受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对待男人同样也不会客气手软,有的是办法害的他直接断掉仕途,只能对她言听计从。
她自己本身是县主,完全不必也不想夫贵妻荣,她是这么自私的人,她自己一个人荣好了,男人什么的靠边站。
但是和谢奕,真的没有把日子过成这样,反而后来两人真的关系还算比较和谐亲近的,哪怕这种亲近是完全建立在谢奕的让步,和谢奕全方位的主动上。
甚至在陈芸看来,谢奕像条小型宠物犬,虽然战斗力低,没什么安全感,但是有顺滑好看的绒毛,孤独的时候抱起来,也觉得蛮乖巧,唯一的优点是全心全意的信赖她,喜欢她,从身边扯开又自己扒过来。
日常粘人,看着她的目光闪闪亮亮,能靠近她再占点便宜很开心,不管她怎么粗暴,依然在挨过揍后对她摇尾巴。
这种性格的男人,相处久了,陈芸也很难骗自己说是觉得不萌。
“我也没有那么差吧?”
许久后,陈芸以为谢奕已经闭上眼睡着了,谢奕突然又睁开眼,望着陈芸道。
嘴上再不客气,可是行为是骗不了人的,谢奕想起他刚醒时,她的眼泪和笑容,还有她刚才温柔的动作,嘴角有点上扬,完全能感觉到她粗粝中的柔软。
是啊,没那么差。
陈芸也释然的笑了一下,捏了捏谢奕的脸,“赶紧睡吧,早点把身体养好,我们好离开这里。”
等谢奕又重新睡过去,陈芸这才离开谢奕,招呼大丫她们吃完饭,再给二柱子夫妻俩喂饭。
老把主人绑起来也不是事儿,陈芸皱着眉走进厢房,俩人因为一直被绑了两天,便溺都弄在裤子上了。
但是眼下他们势单力薄,谢奕也完全抵不上用处,万一把这个猥琐男放了,他招呼村里人一起上,陈芸一个人也扛不住那么多孔武有力的男人啊。
待二丫喂给两人各自两个野菜团子,陈芸重新给他们把嘴堵上,还是原样的关着,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你们村的大人平时去县城都怎么去啊?”
陈芸问着大丫,把自己一直戴着的玉佩给了她。
“村东头陈大叔家里有板车,都找他拉着驴车进城,每次给两个铜子。”
大丫既害怕陈芸,又对手里的玉佩不释手,哪怕是孩子,也能感觉出来手里的东西很值钱。
打听清楚后,陈芸心下有了计较,她想着等谢奕身体好一点,跟他一起租个车上路,二十多里地,单靠走可不容易。
到了夜里,谢奕浑身出了一身的汗,陈芸折腾的一夜给他擦了好几次的身体,半晚上都没睡着,好不容易到天亮时,谢奕的情况才算稳定下来。
早上谢奕醒来后,烧退了,人看着也比昨天有些精神了,陈芸把玉佩给了大丫后,完全毫无压力的搜刮了主人家里所有的粮食,还把他们家唯一的一只鸡宰了,让大丫炖成汤,给谢奕补身体。
大丫还是个孩子,杀鸡只能让陈芸动手,她按照前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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