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她最后再蹦跶几天吧,那女人不成什么气候。”
陈蓉自己轻轻拈开一枚龙眼,纤长的手指涂着蔻丹,托着小小的果子塞进了陈芸嘴里。
“才几天不吐血了,又觉得自己有劲儿了,叫了几家的夫人带着女孩儿来相看,这是要为平王选妃打算呢。”
陈蓉没有说许多,在后宫浸**数年,她的心早已经无情狠厉。卢氏那人她最是清楚,谁愿意捧着她,她愿意给谁做棒槌。
当初陈蓉一直没有对付惠贤太后卢氏,让她一直在宫里耀武扬威的,无非是新帝才立。
她以生母的身份做了太后,若是行事太过,或者惠贤太后有什么意外,人人都会猜测是她下的手。宫外的那些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被他们抓到了把柄,也是又添许多乱子。
现在过去两年了,她插在卢氏的千秋宫里的人手,早混成了心腹,正是下手的良机,她很快无需再忍了。
卢氏的身体她有数,是她精心安排的结果,卢氏活不了多久了,要继续作,她让她往死里作。
“平王才几岁呢,这么早打算有用吗?”
陈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卢氏相当的看不上。她们心知肚明,卢氏背后是孟氏在撺掇,她这是被当了出头的椽子。
且不说大位已定,新帝刘瑞也算得上聪慧老成,继位后学习也挺认真的,更没有劣迹,没什么重大原因不可能被踢下皇位。
说平王也才七岁,长不长得大还另说呢,现在肯为卢氏那点心思招揽的几家,也都精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世情如此,冷暖自知,这些人只有锦上添花的份,根本不可能为了她们捧平王上位的野望倾尽全族之力。
陈蓉与陈芸相视一笑,都把卢氏当笑话一样。
当初择新帝时,孟氏输了,现在他们的资本也早不是那时候能比的了,只要维持住不出大岔子,被人抓到什么痛脚,更加不可能让孟氏得逞。
这个话题说到这里,已经不需要继续了,陈芸知道姐姐自有对策应付。吃完陈蓉剥给她的龙眼,把核哐的一声吐到了榻上的黄花梨木塌桌上。
紧接着又被投喂了一块鸡油卷,一块八宝糕,一块玲珑塔,点心虽小,只有两口,但是分量足,加上早饭吃得饱,吃了这么些点心,陈芸再也吃不进去了,忙不迭苦着脸推开姐姐的手,拿起小几上的茶盏,小口小口的抿着,在肚子里组织接下来的话稿。
陈蓉的眼底闪过笑意,这才停住了手。
她是故意的,陈芸生的晚,是蒋老夫人四十多岁才生的幺女,那时候陈芸的两个兄长连儿子都生了五个,陈蓉也是八岁了。
蒋老夫人那个岁数,孩子生的艰难,早产后身体需要调养,精力也不济。
陈蓉从小想要个姐妹,这个小妹妹虽然来得有点晚,但是从第一眼在娘亲身边看到她包在襁褓里小小一只的样子,喜欢上了,娘亲忙不过来,她心疼妹妹,总要亲自照看着才放心。
特别是等陈芸两岁后,陈蓉更是带着她同吃同睡,可以说陈芸是她一手照顾长大的。
因着陈芸是早产儿,陈蓉担心她长不大,因此总是找机会投喂她各种点心糖果好吃的,陈芸也被陈蓉喂的胖乎乎的像个肉丸子。
这样乖巧可,软乎乎,白嫩嫩,胖嘟嘟,会哭会笑的胖娃娃,完全满足了陈蓉对于妹妹的所有期望,更加热衷于打扮她,投喂她,以至于这样成了习惯。
长大后陈蓉也是看见桌上有好吃的,忍不住要投喂,始终忘不掉妹妹小时候那个可的样子。
后来即使有了自己的儿子刘瑞,但是宫中教养皇子规矩大,皇子身边日日围绕着一大群黄门养娘嬷嬷等,母子之间相处的时间也有限,反倒不如一手养大的妹妹亲热。
“可是有话要说?”
陈蓉笑吟吟的看着妹妹一脸“我很纠结”的喝茶,一盏茶都要见了底,因此主动问道。
“唔,倒也……”
陈芸酝酿着即将开口的话,到底觉得尴尬,因为涉及的是最为亲近喜的姐姐,总是有些进退失据。
“可是和周校尉有关?”
陈蓉思来想去,觉得能让妹妹这么瞻前顾后难以言说的事,无非是和周定光有关了。事实上,对于周定光和陈芸,她知道的比陈芸认为的还要多得多。
不仅知道周定光和侄子予溪一直有联系,前段日子托予溪送来一枚玉剑,并且陈芸曾经在彭城外公家和周定光的交往经过她也都大概的了解,而且她还知道陈芸不知道的。
比如他们外祖康威将军送予陈芸作为添妆的二十个护卫,是周定光一手训练的,这事陈芸不知道。
“和他没什么关系。如今我已经定亲了,岂能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况且,一切都是他自己决定的,落子无悔,他是,我也是。”
陈芸知道母亲和姐姐都知道她在彭城时的事,而且以前也隐晦的和陈蓉说起过周定光,虽然现在极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谈到他,不过此时也不做他想,只是眼一闭,咬牙逼自己开口。
“呐,姐姐也还年轻,唔,我没有别的意思,本来这话不当我来问,但是……总是不放心姐姐,我知道姐姐这些年都不容易。人这一辈子嘛,遇到个可心的人不容易,是有时候,不得不,嗯,你懂吗?”
支支吾吾的总算含混着把话吐了出来,陈芸心里有些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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