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陡然一滞。男人五指收拢,随即火焰迎风高涨瞬间炸开,赤色燃遍整个苍穹,恐怖的热浪席卷开来,灵草,灵兽甚至于灵气都在这一刻逐渐消融。
墙上的城卫统领看着极速奔涌而来的火焰潮汐,感受着因为高温而逐渐燃去的肌肤带来的剧痛,满脸绝望。
“来了,来了,急什么。夜狂,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如此急躁。”一声鹤唳响起,火浪瞬间退去,只留下天地间一片狼藉。
“拜见太傅大人。”城卫军统领看见来人急忙下跪行礼,眼神狂热,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是把命保住了。
“起来吧”许东陵神情淡然,但眼中却有几分欣赏。城卫军连同统领在内,此刻皆是浑身焦黑,血流不止,但是直到生死关头都没有后退一步。
夜狂看到人已经来了,加上刚刚交手虽说没有尽全力,但他的确实实在在被压了一头,看着这老家伙一脸轻松惬意,就莫名郁闷,也不多废话,拍拍身下蛤蟆转身就走。
许东陵驾鹤丝毫不急,但速度可一点不慢,转瞬便消失在天际。同时一缕仙光缓缓飘落,焦裂的地面灵植,灵药疯狂涌出,灵气开始聚集,城卫军的伤也开始愈合……
临天皇朝边境,一座座雄关散落,关内冲天而起的气血,和几道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机,无疑彰显着守备力量之强。
天穹上,一鹤一蛙极速飞过,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你慢着点,我这紫鹤可不比你那只大蛤蟆,金贵的很,每天那喝的是天海的玉露,吃的是云山的雾果。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累坏了你赔吗。”许东陵有些无奈。
夜狂没有说话,倒是身底下的蟾蜍,一双呆滞的眼睛突然有了神彩,直勾勾地盯着紫鹤,口水不自觉地就从嘴角流出。
许东陵眼角一阵抽搐,考虑要不要先下手把这蛤蟆办了,以绝后患。
“白玉京少主大典在即,你这老家伙怎么还这么悠闲?”
夜狂一下重拳砸在蟾蜍头上,它立刻收起了那些小心思,眼神又重新变得呆滞起来。
“我着急什么,玉虚宫,雷音寺,荒冢的妖皇都收到了请柬。最近的玉虚宫都相隔何止亿万里,更别说其他了。寰宇万族,大能无数,我就一小小的皇朝太傅,去早了,难道能有饭吃?”
“你已破天境?”夜狂瞥了一眼许东陵,心想这老头岁数大了,却越来越不正经,以前还觉得这老家伙还真有几分真人风采。若是这家伙真的突破到了天境,自己输得倒也不冤。
许东陵摇头失笑“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是这次闭关有了些许心得。元皇以天道为基,止于第三十四步,人族上限也就止于此。十重天之下,锻体塑魂,称为凡人。十一重天又称人境,破镜后气血合一,神魂与肉体独立,寿元破万载,自此算是真正踏上修行路。二十重天之下,吸收天地灵气,修体修魂,逐一破除十层大关。待突破第二十重天,寿元自此无忧,天下之大,都可去得。二十重天又称地境。”
“二十重天之后,修士修心,感悟天地,修行造化听天由命,命数由天道安排。每一步皆是涅槃再造,重获新生,当真是一重天,一重天。但一日不破三十重,一日不得铮破这枷锁,终究只是棋子……”
许东陵不知何时眼中失了神彩,低垂眼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哼,说不定天境依旧是棋子,天境之后的存在可不是少数。”夜狂的话将许东陵猛然点醒。
“还好还好,夜狂,我欠你一个人情。”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入了执念,许东陵心底一阵后怕。但眼神却恢复了神彩。
“这下咱两平了。”夜狂满脸得意,许东陵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行了,说正事吧。”许东陵挥手间将四周的空间切开,隔绝一切探查。这种随意掌控空间的手段,显然已经在二十九重天走出了极远。
“在临天你比皇帝还皇帝,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小心点总是好的,你我皆是长公子嫡系,难免被人盯着。这次是长公子亲自交代的,不容有失。”
听到长公子,夜狂立刻收起了闲散作态。
“主君有什么吩咐”
许东陵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用神识传递了一个名字。
“你有几成把握?”
夜狂沉思了一阵,随后问道。
“我本命神通乃是听天,听天意,诉天理。之前我有所感悟,听天命之余能修改少许命数。届时我将他引出,遮蔽天机,你我联手,万无一失。”
“好!”
决定下来,两人便不再过多言语,各自开始调整气息。
一座巨大的门户出现在两人眼前,许东陵掏出一块正面刻有“白”字的令牌,大门逐渐虚幻,待两人穿过,竟是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又或者说之前的临天仙朝只一块漂浮在无尽高空的无垠大陆,而这样的大陆足足有三十三座高悬在无尽虚空,层层相叠像一条阶梯。
漫天的凶兽仙禽,身躯庞大,动辄覆盖上千里,吞吐间无数的小世界形成与毁灭,但这种恐怖的妖兽现在却都老老实实地拖着车架,载着一个个气机更为慑人的修士。
夜狂与许东陵没入人海,瞬息间便被淹没,毫不起眼,顺着人流一起朝着无尽高空中第三十块大陆的方向飞去。
这数不尽的强者,显然都是受邀或者觉得自己有资格参加白玉京的少主大典。所有人都清楚,这场典礼将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不管你有没有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