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雪地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甚至难以寻觅到几颗草。勉强能算得上是生命的，只有几棵已经干枯的朽木，腐朽的树枝上落满了雪。

    大地一片银白，万籁俱寂。雪地中，隐隐能看得到两个人影，一男一女。

    女人一头冰蓝色的头发垂下来，长度只到肩膀，此时居然意外的应景；她的头上有两个血红色向黑色渐变的恶魔角，眼睛下方还有两片黑色的蛇鳞。

    那双眼睛，它简直是大自然的倾力之作；它几乎囊括了世间万物。这其中，有至高无上、冰清玉洁的；自然也有卑劣下等、污秽不堪的。

    这双眼睛能够让所有的一切都如此自然，一切都能够如此巧妙绝伦的融合；它让一切重归于零，这简直是一个奇迹——一个无法被复制的奇迹。

    她美的不像话，简直像是世间最美的集合体，并且相较于前者，还可能更胜一筹。

    她的旁边是一个男人，一头如墨般的黑发，像是被鲜血浸没的双眼，和一对铺天盖地的大翅膀——是恶魔的翅膀。这男人英俊的似乎有些诡异，那一双眼睛几乎带有什么可以魅惑人心的能力。

    “我真是想不到……”男人的力量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夺去了，他此时看上去病入膏肓，气若游丝。“呵……我真是想不到。”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抬起眼睛冷冷的看向那个女人，后者看上去略有些不安，她向后小小的退了一步，目光里似乎有迟疑。

    两人这么对望着，时间并不长。最后，男人似乎是以一种悲哀的眼神看向对方，但又很快转为失望与怒火。

    “这样吧，斯诺。”男人冷冷的开口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我只最后再说一句话。”

    被称作斯诺的女人终于把目光再次聚集在他身上了。

    “如果在未来的任何时刻，有一个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你爱我，那么我就会在你面前，恢复全部力量。”

    闻言，女人似乎终于露出了一点身为凶手的本性。

    她嘲弄的笑了一声，然后讥讽的开了口：“我劝你，还是成熟一点。不要再沉浸在那些不切实际的、甜甜蜜蜜的爱情泡沫中了。幻象终究是幻象，虚无终究是虚无，世间从没有任何东西是无中生有的。”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来看着男人：“很快了。很快你就会被打入六道轮回，猜猜，是人道、畜道，或者是——饿鬼道呢？”

    男人沉默了一阵，然后他叹了口气，神态突然意外的变得温柔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睛，那神态几乎像是在对深爱着的恋人说话，语气也随之变化了。

    “爱情究竟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斯诺，我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面对男人这幅样子，女人看上去显然是手足无措了一下，眼神顿时就变得没有落脚点，神态也一瞬间像极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当然，只是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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