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小七和沐云泽上岸,已是月落乌啼,灯火阑珊。二人在一处农舍借宿了一夜,因沐云泽身上所伤仅是些皮外伤,无需静养,于是隔天便雇了辆马车上道。一路无话,二人不出三日便到了京城,进城时刚过正午。
京城谓之帝都,自是城墙高筑,王气蒸蔚;户盈罗绮,闾阎扑地;贵胄丽人,繁华迷眼;所谓京华软红香土,大抵如此。
“哇,原来京城这么大啊,好热闹呀......”
毕竟是初来乍到,况且京城又是莫小七梦寐以求想要踏足的土地,只见她兴致盎然地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各种惊叹之声,乐得连步子都踩不稳了,此刻人虽然还在沐云泽身边,魂儿却早已不知道飘往了何处。
“莫小七你给我安分点,这里可是京城,清廷耳目众多,一言一行务必得小心才是。”
沐云泽头戴斗笠借以掩饰身份,行事低调,步履谨慎。而那双藏于斗笠之下的敏锐双眼则警觉地搜索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唯恐突生变数,深陷险境。
“放心吧沐大哥,正所谓兵来我挡水来你掩,咱们行走江湖之人,自当不拘小节。”
莫小七此刻正兴致高昂,一抬手,一敛眉,一瞪眼,原本想借江湖中人的义愤填膺豪迈一回,却不料那不争气的肚子突然“咕”了一声,让她瞬间便气势全无,捂着肚子不好意思道:“哎呀不好,看来得拿些食物来祭我的五脏庙了。”
沐云泽忍笑道:“前面不远处有家酒馆,咱们就去那吃点东西吧。”
二人说着便来到了一家装修得体的酒馆前,由于已是午后,酒馆内三三两两地坐了一些酒友食客,他们上到二楼倚窗而坐,沐云泽要了些酒菜,莫小七一面吃着一面饶有兴趣地望着楼下的十里长街,咂巴着嘴问道:“沐大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去找那鳌拜比武啊?”
“你这小丫头未免也太天真了,”沐云泽原本正饮着酒,听闻莫小七的话便放下酒杯低声道,“鳌拜那厮官居极品又狂妄自大,想见他一面谈何容易,更别说同他比武了。”
沐云泽作为前朝望族——云南沐家的后人,一向视清廷为外夷入侵,强霸中原,本就有仇视取缔之心,加之当初又因出手杀了塞本德,以致如今连遭鳌拜三番四次的围追堵截,于公于私,他与鳌拜都有枕干之雠。
可他也不是三岁稚童,深知鳌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肯屈尊降贵去和他一个江湖游侠比武?况且他那“清廷第一勇士”的名号又被人传得神乎其乎,仅凭自己一人之力究竟有无可能取胜,他心中其实也无甚把握。现下只能暗暗怪自己当时太好面子在莫小七面前夸下海口,如今只得先敷衍几句了事,待莫小七在京城玩个十天半月尽了兴,将她送回扬州去便是。
“不是吧,这可该如何是好?”一听沐云泽要暂缓此事,莫小七急了,“咱们可是说好要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的呀。”
沐云泽苦笑道:“那就等你先学会了武功,练上个十年八载,再随我去吧。”
莫小七嘟嘴不悦道:“沐大哥你就别开玩笑了...那咱们一会儿去哪儿啊。?”
“鳌拜虽然一时半会儿见不到,可他的府邸应当就在城西,”沐云泽望了一眼远处比屋连甍的楼宇,沉吟片刻后道,“我听说他的府邸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犹如桂殿兰宫,家中更是收藏了诸多珍宝,均属稀世罕见,我带你去开开眼界如何?”
“哇,好极好极,那咱们即刻就去吧!”莫小七放下碗筷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复又疑惑道,”不过...沐大哥你怎么知道鳌拜的府邸在城西啊?”
沐云泽笑道:“你有所不知,在这京城之中一直流传着东富西贵南贱北贫的说法。城西贵气横流,又离皇宫最近,凡朝廷高官或是皇亲贵胄,自然皆聚集于此。”
莫小七拖着腮帮子若有所思道:“哎呀,被沐大哥你这么一说,我连那皇宫都想去走走了。”
“你就别白日做梦了,”沐云泽伸手轻拍了一下莫小七的脑袋,故作认真地恐吓道,“皇宫禁卫极其森严,连只鸟都飞不进去,若是发现身份不明的陌生来客,定会被当作刺客处理给乱箭射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么恐怖?”莫小七毕竟还是孩子,见沐云泽说的那么一本正经,心中难免生出了些许恐惧,歪了歪嘴面色有些难看,忙转移话题道,“那…那鳌拜的府中守卫如何?他官儿那么大,肯定很怕死,就算鸟能飞进去,这人想进去也很难吧?”
“不打紧,咱们也只不过是去探个虚实,”沐云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冷笑道,“别说他了,这芸芸众生,你若是没死过一回,又有哪个人不怕死?”
二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已是酒足饭饱。
出了酒馆,莫小七心满意足地迈着流星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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