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那你还要换地方住?”
“再说吧。”骆佑潜叹了口气。
他其实不算那种娇生惯养吃不了苦的人,那样的屋子也不是不能住。
毕竟从小到大到处野惯了,有时候直接在网吧睡一夜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这样从家里出来后,紧接着就住进这样一个地方。
落差实在是大。
今天下午从出租屋出来时他的确是打算换地方住了,但是现在静下心再去想,无非是个睡觉的地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骆爷,你又不像咱们,你其实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啊。”
贺铭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又补了句,“不靠你爸妈,你也能挣。”
身侧那人,这才慵懒散漫地直起身,微扯嘴角:“跟你说过,别提那事。”
又打算去摸烟,食指推开烟盒里头还有最后一支。
贺铭叹了口气:“诶,骆爷,给我支烟。”
骆佑潜一顿,把最后那支烟给他,隔着几步远把烟盒丢进垃圾桶。
“最后一支了啊?那你还是自己抽吧。”贺铭犹豫了下,没接过那支烟。
骆佑潜偏头斜他一眼:“一会儿再去买一包。”
于是贺铭点燃烟,吸了一口。
烟味随着不疾不徐的晚风弥散开来,烟这种东西,没闻到时倒没什么感觉,一旦闻到……骆佑潜的瘾被勾起来。
还有点压不下来。
更何况是如今这么烦躁的时候。
他们站着的马路对面是一座天桥,隔着江,纵使是这样的夏初时节,那里还是有些凉的。
这条马路隔开两条街,简直就像一块巨大的隔热板。
骆佑潜站着的这一边,烟火气儿十足,吆喝的商贩,拥抱的情侣,亮堂的店铺,空气中弥漫的各种味道。
人间百态,尘世俗事。
马路对面显得清冷许多——只站着一个姑娘。
背朝着马路。
看上去淡漠又性感。
骆佑潜这会儿懒得动不愿意去买烟,于是想着要转移注意力。
他仰着头,下巴抬起,下颈线条流畅自然,眼睛轻轻眯起来,然后冲着那姑娘吹了声口哨。
贺铭也抬起头,顺着骆佑潜的视线看过去。
对面那姑娘穿着一身暗红的连衣裙,被风吹得裙摆飘动,贴在大腿上,勾勒出单薄的身躯,肩胛骨支楞出来。
主要是,她那件连衣裙背后还开了叉,从他们这角度看过去也能看见上面的光泽,让人很想……撩开点仔细看一看。
姑娘脖子上挂了相机带,低着头似乎是在按着什么。
“骆爷,美女诶!”
骆佑潜没说话,懒散地蹲在路边,视线落在那姑娘身上。
她重新抬起头,拿起相机对着江对面不知道在拍什么。
咔嚓,咔嚓。
变着角度。
动作看上去还挺专业。
“您这是……有兴趣?”贺铭不确定地问,骆佑潜什么时候这么盯着一个姑娘看过?
“嗯?”
“她。”
“没有。”
骆佑潜收回视线,又看了眼贺铭,被八卦眼神打量的感觉他不喜欢。
一巴掌打在贺铭的脑袋上,两根手指夹着烟从他齿间拿出来,重重在地上摁灭了。
一收回视线,烟瘾又被勾出来,于是从源头断绝。
贺铭扬着眉:“没事儿!骆爷!我贺胖儿是什人!那必定对你肝胆相照忠心耿耿啊!你要喜欢就直说,我怎么也给你把手机号要过来。”
骆佑潜笑了声:“我真没。”
贺铭还是狐疑。
骆佑潜叹了口气:“真没有,我就是在想——”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继续,“一会儿下了雨她那些照片可能都得泡汤,纯属幸灾乐祸。”
陆铭笑骂,还推了他一把,阴阳怪气地:“你很坏坏诶!”
两人重新回网吧,拿了背包出来,外头居然瞬间开始下雨,一颗一颗巨大的雨点落在地方。
瞬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黑色圆点,很快地面全部被浇湿。
骆佑潜抬头看对面的姑娘。
她愣了下,飞快地把相机塞进黑色帆布包,然后把帆布包裹成一团抱进怀中。
他本以为这姑娘会拿帆布包举到头顶避雨,没想到相机大过一切,雨点劈头盖脸地淋下来,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
那姑娘左右看了圈,然后朝着马路对面跑过来。
由于下雨,她低着头眉头紧皱,看不太清楚脸。
骆佑潜一愣,似乎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