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赐婚。”
牧韶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突地疼,一个两个的,总爱问她这种事。
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建功立业,为国征战了吗?
女子就一定要相夫教子,长居深闺吗?
她就算不嫁给任何人,驰骋北疆,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圣上问话总要回答,牧韶只得压下心中烦躁,平静答道:“北疆战事刚了,末将还未考虑过这等事。”
“如你所说,战事已了,你也该认真想想了,或者朱合韫?任江逸?只要你说,朕都会应允。”
牧韶哑然,微微抬头对上圣上锐利的目光,突然知道他为什么找自己来了。
李末已经走了,于承骁将来会一直留在京中,任江逸和梁颀本就在京中羁绊深厚,圣上需要把柄来牵制她和朱合韫。如何牵制朱合韫牧韶无从得知,但牧韶作为女子,又无父无母,圣上自觉牵制她最好的方式,便是她的婚姻。
弯弯绕绕逼得牧韶有些喘不过气,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皇宫,直到在宫门口看到焦急等待的任江逸和梁颀,才将将回过了神。
“五姐五姐怎么样,圣上说什么了,没罚你吧?”
牧韶扯下压得她头疼的发冠,任由被扯坏的发髻乱糟糟地散了一头,烦躁地爬上马车,对车夫吩咐道:“走!”
任江逸快步跳上马车,只留下反应慢半步的梁颀一个人留在原地大声呐喊:“你们倒是等等我啊!我怎么回去!!”
任江逸钻进车里,将她随意扔在一旁的发冠和珠钗放好,坐到她身边,不知从何处抹了把玉梳出来替她梳理头发。长年待在军中,吃不好睡不好,又风吹日晒,牧韶不仅皮肤质感差,发质也很不好,干枯没有光泽,还有些泛黄,和京中长发乌黑亮丽的小姐们根本没法比。
任江逸细心梳理着,没有嫌弃,只觉心疼。
牧韶也不管他,任由他折腾,只问道:“二哥,我脑子不好,你告诉我,圣上想要怎么牵制大哥?”
发间的梳子滞了滞,又从头顶一梳梳到尾。
“我,老三,你,梁颀,老七,我们所有人。”
牧韶沉默了好久,久到任江逸帮她把头发全部梳理柔顺,“我们对大哥这么重要的吗?”
任江逸反问她:“我们对你重要吗?”
“当然,你们对我胜于我自己。”牧韶毫不犹豫。
任江逸道:“我们对于大哥,只会更重要。”
“所以大哥去西洲的事,是肯定的了。”
“嗯。”
“你知道圣上找我的目的?”
任江逸收好梳子点点头,“很好猜的。”
牧韶撇撇嘴。
任江逸拉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看,已经快到江夏侯府了。“小五,你不用想那么多,如果你想和大哥一起去西洲你就去,想回北疆就回北疆,想留京城你就留,就算想回家,我也一定会让你好好回家的,你只要选自己喜欢的就好,谁也不能勉强你。”
“二哥,所有不好的都让你们去承担,就留我一个人过好日子,你们不觉得有点过分吗?我也是你们的兄弟,我应该和你们一起承担啊!”
牧韶觉得这样不公平,就因为她是女孩子,就要享受所有的好处逃避所有的苦难吗?结拜时说过的,从此同甘共苦,绝不落下一人。
他们能从开阳的地狱存活,却抵不过朝堂的纷争。
“阿韶。”任江逸又唤她,牧韶不理,他也不在乎,直接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出了决定,其实就是和大家一起承受了一切?”
牧韶依然没有理他,但是任江逸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牧韶都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