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欲则刚

拿了个馒头，用做荷叶饭的大荷叶卷了些水，从门缝里塞给了那小丫鬟。丫鬟并不知道是谁给自己送吃的，只是心里感激得不行。

    当聂萱再偷偷从柴房门口回到屋子里，却听得林氏与聂音正在讨论着别的事情。

    “不觉得今儿个王妃突然过来十分蹊跷吗？为何她一来，这簪子就被找着了？”

    这是聂音的声音。林氏接着回道：“我也这么觉得！说不定，咱们正秀阁里，有内鬼？”

    听得这词，聂萱身子一抽，手心儿里又冒了些许冷汗。

    “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咱们也确实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聂音手托着腮，“我与二姐也就差了半岁，她虽然还未办及笄礼，但若是我先订了亲，就可能是我先办及笄。可是有她在，那些王公贵胄家的公子哥，不都盯着她，哪儿会看我一眼？更何况，还有南宫家……娘啊，有没有办法，先给我寻个好人家，把事儿定下来？”

    林氏细细琢磨着，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人家。“我等你外祖父回来，与他好生商量一番如何？”

    “嗯，也好！反正我不要做妾室，娘你也是知道的……这种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凭什么我就得任凭她们欺负！”聂音没好气地转过头去嘟着嘴。

    林氏好生安抚着她，满口都是南宫月与青鸾又多欺行霸市一般。聂萱听着她俩的话，无奈叹了口气。她一直都在王府里没出门过几回，怎就没见南宫月和青鸾主动欺负过这俩人呢？

    倒是她们自己寻事不断，怎就不懂自省呢！

    聂萱只觉得，自己为什么会是林氏所生，仿佛只有聂音才是她的女儿，而自己就是个没娘的孩子……

    不爱哭闹也不爱说话的她，如今也只好把南宫月作为心里唯一能依赖的人了。只是这次，她没料到，青鸾竟然这么帮着自己。本来，她只是害怕南宫月会骂她，会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王。所以，她才绕了个圈子，先与青鸾商议。想来，就是青鸾要告诉长辈，也总是要先告诉母亲的吧？

    谁料，青鸾竟然一手一脚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聂萱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感激她帮了这么个忙。至少如今，林氏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音姐儿也不会给自己脸色看了。

    “有王妃在一天，咱们终究要被压一头！娘啊，毕竟前些日子，你从父王那儿得了允许主持中馈，现如今王妃又出来走动了，咱们的日子可就未必能比前阵子好过了！”聂音压着声音说着，“外院库房的账本不是又给了王妃吗？咱们的私库如今可还充盈？”

    林氏愁眉，摇了摇头，“光打点府里的人，还有外面的那些铺子里的事儿，就花了不少！这些日子田庄上的收成不怎么样，成衣铺子的生意也不行，首饰铺子就更不提了！咱们的日子呀，看来还是得掐着过了……”

    “这可不行！我还得准备嫁妆呢！”聂音咬了咬下唇，“不如……娘啊，你再主持中馈，王府里的钱银不就从你这儿流动了？”

    “说得轻巧！你也是知道王妃现在已经重新主中馈了，哪儿还有我的事儿！”林氏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聂音却突然掐了她一把，林氏刚想叫唤，谁知聂音突然瞪着眼睛说道：“让她再躺下一回不就行了？”

    聂萱贴着墙根听着，当她听见这句话时，手掌不禁抓住了自己的衣襟，一口气没能喘得上来！

    聂音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要对母亲不利？这种事情，她可不会置之不理！

    可是，聂萱知道，自己没凭没据的，不能在母亲面前做挑拨离间的事。这样一来，会两头不讨好！

    思前想后，如今能再帮一次忙的，或许也只有青鸾了。

    今天才见了青鸾一次，自己若是走动多了，怕还是会被林氏发现。她正琢磨着，该如何给青鸾传信呢？

    *

    瞿府之中，桂湘的脸红肿着跪在地上，面前是自己的丈夫与父亲。

    桂禾渊坐于高堂之位，瞿平玉却是站在他身边，他很清楚，自己如今是晚辈，更是个犯了错的晚辈。

    桂禾渊本不知道，瞿平玉突然请自己上瞿府做客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可当他看见女儿这模样时，开始却是十分气愤的。

    才想质问瞿平玉，却见瞿平玉突然跪地致歉。

    “是我对不起梓仙，没能相信她的清白！岳父，请给平玉一个赎罪的机会！”

    桂禾渊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得桂湘跪在另一边抽泣不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提及了“梓仙”之名，桂禾渊的心头一颤——自己的女儿，他怎会不心疼！可是如今，他不敢提这个名字啊！